盛世低头,就看见她那张蜡白憔悴的脸。
没有半点血色。
他不知道该怪她这副病弱的身子不中用,还是怪她半夜把他吵醒,或者他最怪的是自己买回她爱吃的桂花糕……
总之,心里烦躁。
他没对她的致歉做出回应,只是冷着一张脸跟在她后方,回了卧室。
喻唯一掀开被子躺下,女人黑色的长发垂落在白色的枕头上,她整个人就像悬浮在空中的雪花,轻飘飘的,病态尽显。
“我应该不会再吐了,我……”
“好好躺着。”
见他没有要上床的意思,喻唯一攥了攥被角,“你不休息吗?”
男人弓下身子握住被子将她盖严实,没去看她,“被你连着吵醒三次,想休息也是不容易。”
闻言,女孩轻咬了一下嘴唇。
余光扫到她耷拉眉眼的自责模样,盛世心底某根防线破裂。男人没来由的心脏刺疼了一下,再开口说话,嗓音柔和了很多,“我就是单纯的睡不着,不关你的事。”
“躺好赶紧睡觉,我没那闲工夫来照顾你。”
“恩……”
她轻吟了一声。
乖得很。
跟一只受伤生病的羊羔似的。
盛世关了床头的壁灯,只留着床下的起夜灯。走的时候又看了她一眼,问:“想不想喝水?”
喻唯一听着他的话,试探地点点脑袋。
男人离开卧室,喻唯一吸了吸气,难受地蜷了蜷身子,说话的力气都使不上来。
这边。
盛世合上卧室的房门,正想打电话催促,就看见盛管家带着医生进了门。
来迟了。
医生低着脑袋没敢去触阎王的霉头,提着医药箱去了卧室。
盛世没跟他计较,沉着脸去客厅倒了杯温水,折返卧室的时候,医生已经给喻唯一打好了针,床头也挂好了输液瓶。
女孩平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虚弱。烟眉紧拧,额上渗出了不少细汗。
疼的。
可是她没吭声,很能忍。
盛世拿着水杯走上前,医生立马往旁侧退,让出床畔的位置。男人走到床边,扶起喻唯一,喂她喝了两口水。
水进了她的嘴,却堵在喉咙。
女孩咳嗽起来。
盛世连忙将手里的水杯扔给医生,本能伸手轻拍她的后背。喻唯一咳得越厉害,面色越憔悴,医生后背的冷汗冒得就越多。
过了约莫二十分钟,药水进入静脉血管起了药效,喻唯一才昏昏睡了过去。
卧室门外。
客厅里。
医生低着头汇报:“少夫人的情况暂时稳定了,白天需要去医院做一个全面的检查,除了胃镜还需要做血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