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策谦虚道:
“一人计短,二人计长。西南之患不可轻视,自当集合众人之力,定下一个妥善之策。”
司徒景点头:
“李卿此乃持重之言,诸卿若有什么想法,大可畅所欲言。”
比起曾经,张衡玉如今虽然还是君子端方,但温润中却多了几分杀伐之气,那是他在江南杀的人头滚滚堆出来的。
如今他是次辅,既然李玄策不发言,他自然是当仁不让:
“臣以为,西南之患,首在土蛮。土司纵恣不法,侵占土地矿产,阻挠驿路通行,私设路卡。
目前看起来虽暂无大害,日久将必然成为朝廷的隐忧。
早一日处理,西南之地就能早一日实现长治久安。”
张衡玉起身指向舆图:
“此西南六省,土蛮众多,近则为腹心之大患,可北上威胁京畿;远则有远通外国之忧,代代为害边疆。
若是改土归流奏效,则于边防实乃利在千秋,德被百世。
然土蛮不同于外族,既在中原腹心,便不该有华夷之分,皆乃我大晟之子民。
故而,不能一味的镇压,更不能一杀了之,而当剿抚并行、恩威并用。
且计擒为上策,兵剿为下策,诱其投献为上策,强迫敕令为下策。
何以诱之?盖以利诱之。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古今中外,概莫如是。”
司徒景又问李玄策:
“李卿以为如何?”
“大善,土蛮无信义,故而降而复叛,以利诱之胜过大军强剿。
毕竟,威慑能够消失,利益却恒在。
且利益勾连一旦开始,唯有牵扯的越来越深,再无法脱出。
到了那时,这些土司也不过是被缚住了手脚的羔羊,只能任由朝廷宰割。
唯有一点可虑,西南各地土司之制已有数百年之久,许多家族在西南经营多年,恐怕树大根深,势力盘根错节,而他们习惯了骄奢淫逸、不事生产,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更习惯了压榨部民。
无论怎么改革,此事都是在侵占这些土司的权益,习惯了土霸王的生活,那些人又怎么肯答应改革。
所以咱们怕是要做好他们扰乱破坏改革,和朝廷对峙,甚至顽抗到底的准备。”
林如海点头笑道:
“如今国库还算充裕,咱们先礼后兵,虽然以礼待人,安抚为先,但也不是提不动刀了,一旦有顽抗之人,正好杀鸡儆猴。”
众人纷纷给林如海点了个赞,果然人不可貌相,别看林如海文文弱弱的,没想到手段强硬的很。
户部掌管的就是土地田册之事,林如海从这个角度提议道:
“咱们可以制定一定的福利政策,吸引山中的土人下山。
往日那些土蛮只是被土司遮蔽了双眼,井底一隅之地,自然不知天地的广阔。”
想到自家徒弟很喜欢用的哪个招数,林如海忽然有了灵感。
“我看之前推广福苗种痘的时候,还有禁福寿膏之时用的法子就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