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菩萨在、在嘲笑我。
它在嘲笑我自不量力,嘲笑我临时抱佛脚,嘲笑我李唯给的供奉更多,它凭什么要来保佑我?
可是。
我才是好人,李唯是坏人,神佛原该惩恶扬善,怎么可以看供奉多少呢?
太、太不公平了。
连神佛都在骗人。
它们只保佑李唯。
它们不保佑好人。
我不要相信它们了。
我再、再也不要相信它们了。
我抱起佛龛,重重向地面砸去,金漆木雕的古董佛龛在瞬间裂开,佛首滚向墙角,发出久远的悲鸣与哀叹。
李瑾大步上前,直将李瑜护在身后。我这才看到李瑜在被我甩开后,撞到了佛台的拐角,手背划出了一道血痕。
我……伤到她了。
我下意识地就要去看她的伤口,却被李瑾拦住了。
我慢慢地抬起头。
他已经很高了,比起那个小老头模样的婴儿,已经长高太多太多。
可他的脸上露出了厌恶的神色。
我默默地咽了口唾沫。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李瑜会撞到佛台上,我、我摆佛台只是为了让李唯死,不是想让李瑜受伤。
“如果不是爸爸,你应该正跟黎家那对父女在保密局受审,妈妈,人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看着李瑾。
他的眼里只剩下了愤怒和失望。
可、可不是我得了便宜……是、是李唯得了便宜,他害死我父母,还害死小优,他、他得了便宜还卖乖……
“妈妈,你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吗?”
我听不懂他的意思。
他看着我,眼也泛了红。
“小瑜不依靠药物已经睡不着了,医生说她是中度抑郁,但就算这样,她还得小心翼翼、照顾你的情绪——因为从我们记事起,就被要求让着妈妈……”
我听不懂他的话。
又、又不是我要求他们让着我的。
而且。
我的事情太多了,桦姨病了,小优死了,我操心不过来了。
“是啊,妈妈,你总能给自己找到理由,小瑜只说错一句话,你就揪着不放,可是,你对我们说错了多少话?对爸爸又说错了多少话?你……算过吗?”
我惊恐地看着李瑾。
他、他是在替他父亲声讨我吗?
“爸爸病重你不管,小瑜抑郁你也不顾,你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爸爸至少还知道拜托夕姑姑给小瑜做心理疏导……妈妈呢?妈妈做了什么呢?除了伤害爸爸,怀念你的情人,你还做了什……”
“啪——”
手心传来火辣辣的痛。
李瑾的脸偏了过去。
他、他就是来替他父亲声讨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