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原来,跨越不了的仇,是我与你
骆瑾昱修长的手指仿佛一柄带血的利剑,挑起她下巴,“见到叶柏南,聊什么?”
阮颜感受到男人的怒气,是彻彻底底的爆发,不再隐忍压抑。
“算计我?扳倒我?”骆瑾昱手在颤,眼中困兽一般,惨烈而剧痛的血色红光,“你明知他的企图,他和我,是你死我活。”
一团纸扔在她胸口,尖锐的边角划过,她肺腑一揪。
是登记薄。
她亲笔写的。
“和叶柏南谈交易,你心是什么做的?”他五指收拢,恨不得揉碎了她,可攥紧她下巴的一霎,她的恐慌,她的脆弱,又刺激得他狠不下心肠,抽搐着松开,“是肉做的吗?还是石头,是钢铁?”
阮颜不晓得自己的心是什么做的。
只晓得,此刻,心脏被骆瑾昱牢牢地握着,剔了筋脉,剥了血管,整个人肌肉麻痹。
“阮颜,你爱我吗?”
她怔住。
骆瑾昱的瞳仁黑漆漆,是无边无际的漩涡。
在吸她,榨她,绞杀她。
“爱。”她哽咽。
“你的爱,是联合外人,攻击我?”他分明期待,又偏偏不信。
“爱我,会毁了骆家吗。”骆瑾昱凝望她,“我姓骆,你也姓半个周。”
他终究,揭开横亘在彼此之间的恩怨往事。
阮颜视线里,水汽弥漫。
骆瑾昱慢慢模糊了。
“我十二岁丧父,母亲疯傻了八年,我父亲不该死,我母亲也不该疯。。。”她酸胀的眼眶涌出泪雾,抓住他手腕,“骆家不肯留我父亲一条命,是畏惧什么?畏惧调查组撬开父亲的嘴,挖出骆叔叔徇私包庇,嫌贫爱富,攀附了骆阿姨,抛弃了未婚妻?骆叔叔清廉公正,道德高尚,我父亲是唯一了解他不公正,不高尚的知情者。”
阮颜浑身冰冷,“如今,骆家更畏惧了。骆叔叔昔年的未婚妻是叶太太,叶先生又抚养了骆家的私生子,外界会揣测,叶氏集团飞黄腾达,明目张胆开会所洗钱,是叶先生的尊严换回的报酬。”
“骆家包庇的是你父亲!”骆瑾昱脖子是狰狞崎岖的青筋,触目惊心,“阮衡波卑鄙下贱,贪得无厌,我父亲徇私是为了保他!不是为了自己,你父亲坑了骆家,甚至作伪证陷害我父亲,他死有余辜。”
“你凭什么骂他。”阮颜的太阳穴亦是一缕缕青筋。
“阮衡波犯下的罪,是无期。”骆瑾昱一字一顿,嗓音晦涩喑哑,“在监狱几十年,生不如死。”
“至少他活着,我母亲有盼头,我有爸爸。”
“他活着又如何?这些年,即使有骆家小姐的光环护着你,你人前风光,人后被唾弃讥讽,因为谁?”她发丝缠绕着骆瑾昱的腕表,越缠,越乱,像她与他心底的死结,错综复杂,进退两难,“一个阶下囚的父亲,你蒙上一生的耻辱,若不是倚仗骆家,你过的什么日子。”
阮颜喘不上来气。
骆瑾昱眼底的血色红光,缓缓熄灭了。
灰败的,颓废的。
“我排除了所有阻碍,解决了所有后患。”他面容悲凉,语气也悲凉,“没想到,最后跨不过去的,是骆家与阮家的冤孽,你与我的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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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两天,骆瑾昱的态度寡淡了许多。
夜里在书房加班,白天的话也少,偶尔客厅碰上,他喝水或是去花园抽烟,阮颜看电视,如同陌生人。
不止伺候的佣人察觉了,连骆淮康夫妇也察觉了,餐桌上大发雷霆,“你搞什么?给颜儿夹菜!”
他沉默,夹了一块西蓝花,搁在阮颜的碗里。
“你哑巴了?”骆淮康火冒三丈。
骆夫人也提醒他,“是工作不顺利?在外,你是领导,可以耍脾气,在家,你是儿子,是准丈夫,不可以耍脾气。”
他胸膛鼓起,积累了无数的心事,又无从发泄,长长地吸一口气,又长长地呼出,“喜欢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