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背地里的流言,对安洛洛小朋友来说,便如同毛毛雨般,下了,也就过了。
说我“脑子蠢”,那是他们自己蠢。
说我“像妖怪”,那是他们没见识,连真正的妖怪都没见过。
说我“没有爸爸”,那是他们眼瞎……他们是真的眼瞎,爸爸每天都来接我的。
爸爸来接我时,还顿了顿,回头看了一眼,叮嘱我“洛洛,不要和那些没教养的残疾小孩计较,他们很可怜”呢。
“爸爸,那是我的同学,他们没有残疾。”
“残疾了。脑子残疾,眼睛残疾,心也残疾。”
“……噢,那他们真的很可怜啊。”
于是安洛洛向那些同学投去怜悯的目光,再次把同学们的脸气红了。
如果说安各钢筋铁骨,安洛洛就是铜墙铁壁,“没爸爸”的流言从小听到大,她真得完全不怕的。
——直到,那天,安各破天荒来接她。
染着橘色头发,戴着钻石耳环,穿着破洞的紧身牛仔裤,开着亮蓝色的越野车。
她风风火火地蹦下车,背影只出现一瞬,就是校门口最刺目的风景线。
安洛洛的同桌盯着那个格外夺目的女人,而他的妈妈狠狠皱起了眉。
“真辣眼睛。这种人怎么能把孩子送进这种学校的……肯定是靠那条暴露的牛仔裤……”
一句低低的咕哝,一份大人隐隐的恶意。
小男孩就这样记在了心里。
第二天晨读,便迫不及待地,把它当作“新式武器”,指着安洛洛嚷了出来——
“安洛洛没有爸爸,因为她妈妈是不正经的东西,靠着紧身裤子才能来我们学校上学的!!”
安洛洛拿铅笔盒的动作一顿。
她定定地看着他,一秒,两秒,大方自信的神色第一次完全消失,变成冷冰冰的东西。
三秒后。
她摔下铅笔盒,抓住对方的手腕,找到爸爸教过的那些筋脉——
一下,两下,三下。
那个男孩惊恐地发现自己动不了了,软手软脚地摊着,而安洛洛就把他摁在桌子上,一下,两下,三下,四下——
她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抽了他重重的五个大耳光,甚至抽掉了他三颗乳牙。
安洛洛不觉得自己在做错事。
因为他这次没在说自己的坏话,他在说妈妈的坏话。
“要保护好妈妈”,这是爸爸的教导,他强调过太多太多遍了。
——如果不是班主任赶到,安洛洛还要继续抽下去。
她还没把那家伙的牙齿全抽掉呢,爸爸说,用这个手法抽打脏东西时,要一边抽一边拔掉它全部的牙齿。
同学好像不是爸爸举例的“脏东西”,但管他呢,安洛洛很生气,她学的手法又不是只能抽脏东西。
她没做错事,她只是在教训他,不要乱讲话,尤其是乱讲她妈妈。
不可以乱讲我妈妈。
爸爸说,妈妈是很厉害很帅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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