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那个逃走的黑老怪,村里人再也没见过。
偶尔坐在院门口闲谈的时候,想起来才会说上两句。
这一天晴空万里,连太阳也不似前段时间那般炙热,就在昨天下了场阵雨,显得今日清爽了不少。
河沟里的那条小河因为下了场雨的缘故,上涨了不少,而在河沟两岸栽满了一排排的大杨树阴凉下,有不少三五成群的村民在地上铺上草席,坐在那里打起牌来。
一到了夏天,村民打牌的战场会从庄里转到阴凉的杨树林子下面,以前都是去南地,也不知道今天是咋个了,全都跑到距离东地不远的杨树林子下面了。
可能是距离北地也不远,北地不是准备建学校了嘛,潜移默化般的,村民打牌的战场搬到了河沟的杨树林子里。
这一迁徙的现象好像羊倌儿的羊群一样,从上游跑到下游,又从下游跑到上游。
张国全注意到这一现象,特地做了几张桌子,白鸽问做那么多桌子干什么?
张国全咧开嘴回答,说有大用处。
做好的桌子从院子里搬出来,绕过紧挨着的小卖部,往后去,也就是小卖部向东一点,是打麦场。
打麦场再往东北偏个十几米,是一片杨树林子,搬过来的桌子就放在那里。
张国全抬头看了看顶上的杨树林子,遮天蔽日的,没有风的情况下,一片片碧绿的叶子静静的挂在树枝上。
低下头,又看向东北偏北方向,几十米外,是村民临时组建的牌场。
张国全似有所想般的点点头,回到小卖部,让白鸽给他拿点钱。
白鸽问,拿钱做什么?
张国全又咧开嘴,说有大用处。
在白鸽疑惑的眼神中,她还是从钱盒子里拿出一些钱给了张国全。
张国全觉得不够,又从钱盒子把大票子给拿了不少。
白鸽问:“要那么多?你到底有什么事?”
“回来你就知道了。”张国全说完,头也没回的抄起老旧的自行车奔了镇里。
一路自行车的脚踩子蹬的冒烟,赶到镇上仓库找到老刘,把拿来的钱全部给了他。
“老刘,以前来的时候见你经常跟别人打麻将,你也给我置办两副麻将呗。”
“麻将?你要它做什么?想打牌啊,正好,你好不容易来一趟,要是想打牌,我和上两个人。”
“谁要和你打牌,我一天天的可没你这大老板清闲,赶紧给我弄两副,我有用,钱要是不够,你先给我垫上,卖了货还你。”
“那不碍事,我就是好奇你弄麻将做什么,还一下弄两副,那玩意又不便宜。”
“让你弄,你就弄,我还有事,得去制冰厂一趟。”张国全急着走出门,临到门口,他又回过头嘱咐一遍:“老刘,你得尽快啊,我等会来拿。”
老刘忙不迭的点头:“诶诶,你咋要个这么急?”
“火烧屁股了都,赶紧的,改天请你吃饭。”
“放心,分分钟给你拿过来,你一会来取就是。”
张国全没再说话,抄起自行车往前推了两下,大腿一跨向着制冰厂赶去。
制冰厂位于镇上的最西边,现在正是热的时候,离老远都能看到制冰厂门口排起了长龙,都是十里八村游街下乡的散贩子来进货的。
进货的人实在太多,想挤也挤不进去,张国全只好老老实实的在外面跟着排队。
百无聊赖之际,他就和周围的贩子闲聊着,听人家说下午要去哪个乡下遛乡去,还有人说哪个乡下的人有钱喜欢吃带枣的,哪个地方的人连根冰棍都不舍得吃。
那样的村里就别去了,去了也是白去,空跑一趟,卖不几个钱。
张国全下乡的时候也遇到过这种情况,不是舍得不舍得的问题,实在是因为那样的村子太穷,压根就没钱去买。
闲聊的时候,排队等待的时间也就不觉得那么煎熬了,随着长队越来越往前靠近,终于轮到了张国全。
里面有个穿着白大褂的妇女,直接问道:“要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