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昌长公主自觉对这莽夫的忍耐度有了很大的变化。
换作以往,她手里的茶杯早就砸到了帐子外,还能容他诸多放肆。
可通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她也发现这人的长处,他不仅胸膛是热的,心也是热的,对她总是笑脸相迎,夜里有个结实的肩膀靠着,她连睡眠都好了不少。
虽说大多半时间都是累得昏昏欲睡,但不得不说,改善夫妻感情的方式,就是同床共枕,讲些两人的私密话,做些恩爱的缠绵事。
比说得再多,都来的直接热烈。
尉迟连平听里边没动静,不会睡着了吧?他疑问道:“纪姑娘?”
纪青梧连忙应声,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她走到帐门前,道:“尉迟将军,您进来吧。”
尉迟连平进来,就看到坐在桌边的华昌长公主,握紧手中的白瓷茶杯,正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就他这通叫嚷,得亏林中的鸟不会说话。
不然明天全城都得知晓她心疼他,心疼得半夜睡不着!还着急回去睡觉!
华昌长公主皱眉,语气不善道:“我不是派侍卫说我们过去,你怎么过来了?”
尉迟连平心情大好,长公主如何冷脸,他都觉得心中高兴。
他笑着道:“外边夜凉,还是我过来更好,况且回去的路上黑,我陪着长公主一块儿。”
夜已深,纪青梧也觉得两人留在她这里太久不好,别真耽误人家夫妻睡觉。
她道:“既然将军冒夜前来,还是让我先看看将军的伤口,伤在何处?”
看伤?尉迟连平难得有些尴尬。
因他这抓伤在大腿处,怎么也不好给人家姑娘看。
再说,要是被皇帝知道
适才在饭桌上,谁人能隔空出手点他胳膊肘的麻穴,还不被他察觉,尉迟连平心中早有答案。
绝对就是皇帝做的。
尉迟连平不过就是在用膳时多说了纪五姑娘几句,武肃帝就如此做派。
纪青梧要是真给他治疗腿伤,看了他大腿,他这大腿就不用治了,治了也白治,估计得被砍了。
华昌长公主眸光一变,她也忘了这茬儿,这伤口位置不太对。不过这样正好,她的本意也不是在此。
于是,华昌长公主轻咳一声道:“纪小姐,先请你给他把个脉,看看有没有伤到内里。”
尉迟连平眼睛亮的惊人,他立刻坐下,现在长公主说什么,他都愿意听,就算让他再去猎十头黑熊,他都有干劲儿。
隔着驸马爷的袖子,纪青梧诊了一会儿,眉心就跳了跳。
她看着驸马爷刚硬的侧脸,眸中闪烁着不解和错愕。
少顷,纪青梧撤回手后,没有提及脉象的不对之处,却只是道:“将军的伤应该只是在表面,没有伤到气血,涂点外用的药粉,及时清理创口就够了。”
尉迟连平扯平袖口,不以为意地道:“不用那么麻烦,本将冲洗过了,都是小伤,根本没什么事儿。”
华昌长公主半信半疑地看着他的大腿处。
可他平日最爱穿黑衣,也看不出来什么,只是他身上还带着水汽,确是沐浴过了,这伤沾了水也无碍,应该没什么大事儿。
华昌长公主无情地道:“既是没事,那你就回吧。”
尉迟连平:……
也不能长公主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差点儿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怎么能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