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连平眉心皱成一团,确实纪长霖挨了他一拳。
他不情愿地双掌伏地道:“末将听命。”
免了军棍就好,华昌长公主轻呼一口气。
幸亏纪家的那姑娘在场,武肃帝的气势已敛了许多,降职罚俸已是开恩,并没真的责打。
又听皇帝道:“纪长霖擢升殿阁大学士,伤愈后,带诏书出使南楚,居住蕃馆。”
华昌长公主偏过头看向跪在她右侧的人,看到了绣着竹叶的袍角,在她记忆中,他一直是如修竹清风般的君子。
纪长霖苦涩道:“微臣谢主隆恩。”
在官职上一贬一擢,看似是更偏宠纪长霖,实则,他这次出使南楚蕃馆,是要常驻在外的意思。
华昌长公主转眸,看着武肃帝离开的身影。
皇上心思深沉,必然清楚背后的原因,所以没有问他们二人因何争执,众目睽睽之下,给了她脸面。
把纪长霖调离临安城,也算是安了尉迟连平的心。
在回去的马车之上。
华昌长公主端坐在华美的锦垫之上,依旧是那副生人勿近的冷淡模样。
尉迟连平抱着胳膊,板着一张脸,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她开口解释。
先憋不住问道:“公主心疼坏了吧。”
“你想说什么?”
尉迟连平心事藏不住,冷笑道:“公主殿下就这么等不及了吗?今日这可是宫宴,你就去找老相好私会,怎么就不等本将拔营去了北境军中后再见,何必如此偷偷摸摸的。”
他们之所以大打出手,就是因为尉迟连平撞破了华昌长公主和纪长霖在菡萏馆幽会。
“我们只是偶然碰到了。”
他咄咄逼人道:“门窗紧闭,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不是私会是什么?!”
华昌长公主揉按着额角,也颇为头疼。
她被人一路引到菡萏馆的阁楼,听说皇帝近日寻了几幅颜公的真迹,就挂在此馆中。
宴会无趣,她仰慕颜公文采,就想来看看。
谁知,纪长霖为了躲酒,正在此处小憩。
两人见面,话还没说上几句,门就被尉迟连平一脚踹开。
不等她解释,他就冲过去和纪长霖打起来了。
尉迟连平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是默认,黑着一张脸道:“不管你们之前有何情谊,你嫁给了我,就只能是我的人。”
“要是再被我发现你们有牵扯,本将就——”他瞪着眼,凶狠地道:“就打断纪长霖的腿!”
就算嘴里放着狠话,也没有想过伤害她。
华昌长公主不懂他为何一定要给自己盖上“偷情”的帽子,说得她和纪长霖好像奸夫淫妇一般。
她不想与他争执,问心无愧地道:“随便你怎么想。”
尉迟连平被华昌长公主无所谓的态度刺激到了,他一把攥住她的胳膊,将人粗暴地扯到身前。
她斥道:“你做什么,放开手!”
他低头看着那张天仙般的脸。
“我不放!我知道你不愿意嫁我,当初是被太后算计了,才让你和纪长霖两个有情人被迫分离。”
他一边痛声地说,手下忍不住加大力道。
“可你如今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中,是不是我对公主太好了?让公主觉得可以随意把我踏在脚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