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昌长公主有涵养地深吸一口气,不想和他说话。
尉迟连平下意识地抓起军衣的前襟,低头闻了闻。
他这些天在都是大男人的军营里,也不觉身上有异味,一进到公主府香喷喷的屋子里,也觉得身上有点汗臭味儿来了。
“是是是,公主爱洁,本将这就去洗洗。”
尉迟连平以为华昌长公主是为了此事不高兴,他解了深红色外袍,就要去净室洗澡。
长公主又冷声发话了:“你不准去。”
“那我不洗了?”
尉迟连平退了回来,笑着问她。
华昌长公主抬眼,盯着他道:“你以后都不准进我的屋来。”
尉迟连平粗眉一凛,不可置信地道:“我媳妇儿的屋,我为什么不能进?”
华昌长公主把手中的信纸都捏皱了,定定地道:“因为我不愿意,也不想和你共处一室。”
尉迟连平攥紧了拳头,哪个做丈夫的被妻子这般说,能忍得了。
他们俩成婚,是有不得已之处。
当初她还是永安侯府的嫡长女,他只是个骁骑校尉,是他高攀。
可按照他现在的军功,难道还配不起她吗?!
就算是个冰块,六年了,也该捂化了。
尉迟连平气得胸膛起伏,脸色铁青,像是随时要暴走。
华昌长公主看他这种神情,也有点儿后悔,刚才不应该把婢女都赶了出去,应该留几个帮衬自己。
但几个细胳膊细腿的女人,怎么能拦住怒气冲冲的大将军。
华昌长公主另一只手,轻轻拿起梳妆台面上的金簪。
尉迟连平不知在想什么,想着想着就平静了下来。
留下一句话:“算了,本将去外边的净房洗。”
而后,掀开帘子就出去了。
见他高大的身影离开了,华昌长公主的手松开,信纸上都沾上了点儿汗。
她把信纸叠好,又放在了妆匣中。
尉迟连平在隔壁净房,岔着双腿,大马金刀地擦洗身体,他这人有个好处,就是擅长自我开解。
他现在是从一品的将军,长公主是正一品。
从品级上看,可不还是差上一级,他确实还配不起,她那态度,也是情有可原。
等他何时当了超一品的总都督,看他如何重振夫纲。
还有,亮晶晶的冰块子都揣心窝里这么多年了,也不在乎揣得再久点儿。
他体热,不怕冻,再捂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