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讨厌我,可孙贺是无辜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墨简的控诉无疑是把一顶很高的黑帽子扣在了君无双身上,再加上她此刻语调哀凉,表情幽怨,俨然是一副受了相当大委屈的模样。
君无双无声笑了,她直视墨简,朗声道,“公主殿下,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奴婢是依着陛下吩咐才掌管荷包的,在奴婢之前不知道多少人碰过,怎么就证明是奴婢做的?”
“还在狡辩!”孙擎听此,不由得冷笑一声,“你是最后一个碰过那荷包的人,不是你还能是谁?”
“最后一个吗?”君无双重复着他的话,悠悠然抛出一句,“可奴婢在半刻钟前就离开房间了,驸马中毒是一刻钟前,那么请问,在奴婢离开后而驸马进门前的那一刻钟,谁能证明那荷包没被其他人碰过?”
“公主殿下,如果奴婢没猜错的话,那一刻钟留在房内,且唯一有机会碰这荷包的,只有你了吧?”
“你胡说什么!”墨简脸色一僵,拍桌怒道,“你的意思是我动了手脚不成?君无双!孙贺是我的夫君,我有什么理由害他!”
“是啊,孙贺是你的夫君,你有什么理由害他呢?”君无双慢慢重复着墨简的话,目光移到旁边的史太医身上,“史太医,不知你能否查得出来,那荷包是什么时候被人下的毒?”
史太医一愣,这才赶紧回过身将那荷包又查看了一遍。然而片刻后他却摇了摇头,有些羞愧道,“老夫无能,实在看不出这毒是什么时候下的,只能查出大公子中毒应该是在一刻钟前,也就是进入新房的时候。”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孙擎听着烦躁,说着就准备上前拿下君无双,“荷包是君无双一直拿着的,新房她也是进过的,肯定是她没错了!”
“要是照二公子这么说,公主殿下也在新房内,奴婢离开后她也有可能碰过荷包,为什么不说是她做的呢?”君无双反问道。
“公主殿下没有理由害我大哥!”孙擎吼道,“他是她的夫君!”
“那奴婢就有理由害大公子了?”
“那是自然!”孙颜曦也在一旁自信满满地答道。
“那不知,奴婢给大公子下毒的理由是什么?”要不是碍着气氛太沉重,君无双几乎想要笑出声了。
“因为你怨恨我,对我心存不满!”墨简见人人都将矛头对准君无双,心中一喜,脱口而出道。
“哦?那敢问公主,奴婢为什么会怨恨你,还对你心存不满呢?”君无双抛出关键点,“难道公主想说,我心仪大公子不成?”
这话一出口,连墨简本人都愣在了原地。
是了,她刚才不过是一时嘴快才说出君无双是因为怨恨自己才动了手脚。原本以为直接就可以给君无双定罪,却没想到被对方一层层剖析开来,这理由反倒站不住脚了。
难不成她要说是因为陌青岚的关系?可怎么看,这其中关系也应该是她怨恨君无双才对!
就这样把这三人慢慢逼入了死角,君无双眼神凌厉地扫过他们尴尬的表情,鼻尖发出一声轻哼。她转向孙旭明,行了个礼道,“孙大人,如果毒是奴婢下的,奴婢自当认了。可这事情明摆着有玄机,孙大人这么正直的人,总不会也觉得是奴婢下的手吧?”
孙旭明牙都快咬断了,偏生没地方撒火。他自然明白这里面有猫腻,可看着长子就那么躺在床上等死,心里的怒火越发热烈起来。他烦透了墨简,也恨透了君无双!早就听说宫中前阵子的事端都跟这两人有关,现在倒好,又将战火引到他孙府来了!
“君师傅说得是,我自然不会冤枉任何人,但是也不会轻易就相信谁的话!”
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君无双心中鄙夷,更加觉得孙旭明还真是一只老狐狸。他摆明了答非所问,看来还是听信了墨简他们的话,是怀疑她的。
气氛就这样僵持下来,颇有些压得人喘不过气。
而自始至终没有开口的,只有站在孙旭明身边的孙全了。他仔细打量着君无双,看着她表面平静,眼神讥诮地反驳着每一个人,看着她游刃有余地挖着坑等着这些人一个一个往下跳,看着她不仅将所有的疑点翻出还成功拉了墨简下水……
这个女人,果真如那人所说,太让人出乎意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