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智姠见自己的母亲说不出话来,她赶紧着急的说:“姐姐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怕我母亲做了什么手脚不成?”
方雪琴却粲然一笑,用袖子轻轻捂了捂嘴巴,轻声说:“妹妹哪里的话,前两年母亲身体抱恙,父亲这才劳烦二姨娘来做这些杂乱的事情。如今母亲身体好了,自然是要担起自己当家主母的职责。”
说完,她眨着天真的眼睛说道:“倒是妹妹这么一说,好像真有什么似的。”
“哪里的话,小姐若是不相信,且先查账了就是。”梁氏像是被踩了痛处,立马开口反驳。
方雪琴冷笑,自己两世为人,还看不清她的伎俩不成?
放眼瞧去,这屋子里的摆设装饰,哪个不是京城里头顶好的装饰。
即便方家再富有,这也不该是这一个妾室一个庶女该有的行头。
她坦然的点了点头,认真说道:“姨娘说的是,母亲也特意嘱咐我了。我这便特意带了个会算账的老先生来,免得以后母亲管的有什么疏漏的地方,冤枉到姨娘头上来。”
梁氏面色惨白,试探性问道:“你这是……要算账?”
方雪琴挑眉,这是自然。
吞进去多少银子,补贴你们梁家,都给本小姐原原本本的吐出来。
她小步走到梁氏面前,声音悠长:“从前养我的奶妈,她领养了个没人要的女子。可这女子不到一年便骗走了她所有的积蓄,更是害死了自己亲生儿子。你说,这谋财害命事情都被她干尽了,这女的坏不坏?”
梁氏紧紧捏着手帕,咬牙问道:“大小姐同我们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方雪琴轻轻握着她死死扣住的手,柔声说道:“不过今日出门的时候,见奶妈在那里哭着,我便上去问了问。心中一阵唏嘘,便想着和姨娘共同念一念这故事。”
说罢,她又转到方智姠跟前去,扬声又说道:“不过幸好,老天爷开眼。这毒妇前两天伏法了。官府周大人英明,判了个五马分尸,好生令人解气。”
话锋一转,她便意有所指:“妹妹说是不是?”
方智姠脸色有些难看,咬着牙说道:“干了如此伤天害理之事,自然该受到惩罚。”
“是啊!做人做事,可不就是讲究个问心无愧么。”方雪琴赞同的点了点头。
她又感慨道:“所以啊,今日我便叫了先生过来,大家算的清楚明白,日后才不会为了几两银子伤了和气。”
袖子一甩,她便走到椅子上坐着,双手扶在把手上,气场十足。
轻轻笑着下了最后通牒:“姨娘贤惠讲理,定然每笔账都记得清清楚楚,便将账本拿出来吧。”
梁氏强颜欢笑:“大小姐怕是误会了,当初老爷给我打理的,不过是些入不敷出的庄子。还有好大一部分,是先时我娘家给的嫁妆。”
方智姠也挺身上前,理直气壮:“姐姐可是误会了,这方家上上下下,大部分的财产都在夫人那里管着。”
方雪琴冷笑一声,轻飘飘的声音里充满了蔑视:“自然是该在母亲手中。这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支出收入,每一笔,本来都该由母亲亲自掌握。如今便不再劳烦姨娘了。”
梁氏皱着眉往旁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
方雪琴笑着,好意提醒:“父亲今日远去启德镇,恐怕得三日之后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