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源和念京生出现在白云家门口,按了许久的门铃,但是里面好像没有人。念京生重新拨打了白云的电话,里面可以听见电话的铃声,但却无人接听。刺耳的门铃声引起了隔壁邻居的关注。对门有人探出脑袋,是一个年长的大婶,她对他们说道,“别按了,人不在。”
方源赶忙上前问道,“那您知道她去哪了吗?”
大婶一脸警惕地望着他俩,“你们是?”
念京生上前说道,“我是她同事,找她有点事,您知道她去哪了吗?”
大婶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她故意压低了声音,绘声绘色地描述起来,“昨夜她家来了一个陌生男人,在门口纠缠了好一会。我后来实在太困了,就去睡了。”大婶说完,发出啧啧的声音,“八成是情夫。”
情夫?念京生听完,总觉得这其中还有什么蹊跷。
他忙问道,“那个男人长什么样?”
大婶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问这个做什么?”
念京生一时语塞。
方源赶忙接下话,“这不都聊到了,好奇嘛。”
大婶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挤兑道,“小姑娘还挺八卦的。”她顿了顿,回道,“没看清。”
正当两人泄气时,大婶再次压低了声音,说道,“不过我听见他们的谈话。”
方源赶忙追问下去,“他们说了什么?”
大婶努力回忆着,“好像在说什么短信,什么威不威胁的……后来的话我也没听清了,这邻里邻居的,这种事传出去多不好。”
念京生听完,眼神中闪烁着一丝不安,甚至说有一些恐慌。
方源感到一阵头皮发麻,她轻声问道,“未来人有可能是白云吗?”
念京生说道,“先找到她再说。”
方源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又问道,“如果她真的是这个策划这一切的未来人,我们该怎么做?”
念京生向她解释道,“你还记不记得在教授的实验室,我穿过的那扇门?”
“记得。”
“那扇门就是连接两个世界的入口,我们把它唤作‘意识之门’。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找到信号源,切断两个世界的连接。这样,她的意识就会永远困在这。”
“如果找不到呢?”方源惴惴不安道。
念京生沉默了一会,欲言又止,“……总之,要阻止她。”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京生哥,要是未来人提前毁掉了你们与现实的连接,是不是也意味着……?”后面的话到嘴边,却无法说出口。
这种可能性并不是没有,甚至说极有可能发生。正因为如此,他们不会轻易向人透露自己是“意识穿越者”,更不会暴露意识源的具体位置。他与项北是从一间酒吧完成的意识穿越,假设未来人故意毁了那间酒吧,那么他们的意识就会与肉体彻底脱离。不久后,会有人在酒吧里发现他们的尸体。
当然,这是最坏的一种可能,他一定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看着她担惊受怕的样子,他安慰道,“放心吧。虽然我们在意识世界可以呆上一整年,但在现实中只是昏睡了一小时,不会有事的。”
从白云家走出来,念京生的心变得更沉了,神经也变得更紧张了。
他想起白云说过的话,她可以为了孩子忍受这一切,包括丈夫的不忠。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其实可以为了孩子做任何事情,也包括杀了自己的丈夫。
不好!高枫可能会出事!
项北浑身是血地站在手术室门外,他六神无主地在走廊里踱来踱去,手术已经开始很久了,里面时不时有医生和护士神色慌忙地走出来,又忙乱地走进去,手里还拿着救命的血浆。
时间一分一秒在流逝,项北落寞地坐在长椅上,坐立难安。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按时间来算,不久之后,他就会收到未来人发来的通牒: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他害怕了,害怕自己会死。虽然死亡是每个人的终极命题,但却是一个遥远的存在。一旦人知道了自己什么时候会死,每分每秒都像在忍受凌迟,惶惶不可终日。
他很清楚,这几名生还者会一个接着一个死去,然后是教授,最后就是他。未来人给他们设定了这场死亡游戏,而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场游戏当中。
可是现在,他好像突然明白了,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成为最后一个必死的目标。一想到这些,他无奈地朝着手术室望了一眼,或许命运早已为了他安排好了结局。
他紧紧地握住了拳头,不甘心自己的命运就这样被人操控。
念京生与方源赶到了医院,直奔高枫的病房。
医生说,高枫一时半会还出不了院,他的脑袋被缝了好多针,需要住院观察。两人推开病房的时候,却发现高枫原本住的病床空了出来。
两人见此情景,第一念头是,高枫跑了?虽然他伤着脑袋,但是四肢只是小小的擦伤,并不影响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