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在去机场的路上成功拦截下熊燚,将他带回了警局,肖依依和路远立即对他展开了审讯。年过五十的他两鬓花白,戴着一副金丝框眼镜,穿着昂贵的服装,戴着名贵的手表。他脸上的表情很平静,似乎已经预料到自己最后的结局。
熊燚倒也不含糊,如实交代了自己策划这起火灾的全部过程。
“我早就想给魏大海一点教训,这些年他一直纠缠我妹妹,弄得我们全家都不得安宁。所以事发那晚,我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溜进了二楼厨房。可谁知道,我费了这么大的劲,他居然只是轻伤。”
肖依依和路远交换了一个眼神,“可魏大海还是自杀了。”
“那是他活该。”熊燚咬牙切齿道,“一个小地方来的厨子,就因为会做几道菜,把我妹妹骗得团团转。这些年,我们家待他也算不薄,供他吃,供他住,还给他提供工作,就连他得了肺癌,手术费还是我们家掏的,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肖依依翻阅了魏大海的尸检报告,魏大海的确做过肺部手术,肺叶组织有被切除的痕迹。她不动声色,继续追问,“可魏大海生前说,他替你顶了一桩交通肇事,这又是怎么回事?”
熊燚沉默了一会,深吸了一口气,“是,当初我在办理移民,是他主动提的,为的就是可以跟我妹妹复婚。”
“但是你没有兑现。”肖依依说道。
熊燚顿了顿,“我不可能让漫漫跟他复婚的,这个混蛋身上还背了另一起案子,我是不可能让我妹妹往火坑里跳。”
“什么案子?”
“他曾经肇事逃逸过,就在他老家西岭。”
肖依依与路远两人暗自一惊,沉声问道,“你是说他曾在西岭市肇事逃逸过?”
熊燚点了点头。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有一次魏大海喝醉了,借着酒劲自己说出来的。他说,那是一个下着大雨的夜晚,视线很模糊,车子开过的时候,感觉车轮底下好像碾过了什么东西,下车一看发现是个人。他说他当时也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办。车轮底下的那人还在动,一不做二不休,他重新发动车子又扎了过去,那人彻底没声了。而且当时那地方偏,又下着雨,四周也没监控,他就开着车子跑了,后来那辆肇事车也被他处理了。一开始他还提心吊胆,可过了这么久,警察也没找到他。”
肖依依沉着脸,“什么时候的事?”
熊燚回道,“七年前。”
路远向他发起了提问,“说说你是怎么策划这起火灾的吧?”
熊燚面色平静,徐徐道来,“很简单,只要在电路上做一点手脚就行。我那天趁他不注意,偷偷溜进了他平时工作用的厨房里。”
警方很快核实了最新线索,案发当晚,熊燚的确出现在二楼的厨房,在里面呆了好长一会。
路远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要制造意外可不容易,为什么偏偏选择用这种方式?”
熊燚苦笑,“警官,你也说了要制造意外不容易。魏大海是这家餐厅的厨子,厨房电路起火导致厨子死了,这个多合情理。”他最后说出一句颇具挑衅意味的话,“况且,你们查来查去,不也认为是意外失火吗?”
肖依依显然被他惹恼,啪得拍案而起,“你是想炫耀自己很聪明吗?凭你干的这些事,恐怕这辈子也别想出来了。”
熊燚的脸上异常平静,这令路远有些不安。
路远沉默了一会,他目光犀利地打量着熊燚,“据我们所知,这家餐厅登记在陈延霖的名下。你烧这家餐厅,不光只是为了除掉魏大海吧?”
“没错。餐厅一出事,教授首先就会被调查。对我来说,算是一举两得。”
“所以,你的另一个目标是陈延霖?你们之间有什么过节?”
熊燚轻声一笑,“谈不上过节,最多只能算是利益纠葛,我不能让这个老糊涂把公司给丧送了,总得给他一点教训。”
肖依依愤恨道,“你所谓的教训就是烧了人家的餐厅,最终造成了2死1重伤。”
熊燚面无表情,对此无动于衷。
路远继续审道,“魏大海说你故意让他调班,你为什么选择在7月1日动手,这天对于你来说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因为那天,公司会进行一场关乎生死存亡的投票,不过好在结果跟我预期望的一模一样。”
路边眉头微皱,“这跟你策划纵火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熊燚将身子往前倾了倾,低声道,“教授想要处理公司的烂摊子,餐厅那边就顾不上了。我说了,我只是想给教授一点教训,并不想置他于死地。”熊燚最后叹了口气,“不过我千算万算都没有料到,魏大海竟然逃了出来。”
医院的走廊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柏常恩走到教授的病房前顿足,他深吸了口气推开了病房,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教授,是熊燚……”
教授的身子日渐孱弱,只不过几天时间,身子又消瘦一圈。他虚弱地躺在病房上,眼睛正盯着电视屏幕,里面传来主持人字正腔圆的播报声:关于7。1世隐餐厅纵火案凶手熊某已经落网,这场火灾曾造成2人死亡,6人轻伤,1人重伤……
他的脸上几乎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挣扎着想要摸索着摇控,但是身子已经不由他使唤了。
柏常恩见势赶忙将电视控控器递给了他,电视里的声音也调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