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些个心眼坏的人呢,会拿她?被欺辱过的事来说嘴。更艰难的是,她?恐怕很难再嫁。若不能再嫁,只能一辈子留在?娘家,少不了还?是被人说嘴。
蒋星重心里不由也烦闷了起来,眉心紧蹙,一下坐在?椅子上,生起了闷气,骂道:“畜生不如?两个狗贼!他们不被千刀万剐都是便宜了。”
骂了几句出了出气,蒋星重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气归气,骂归骂,办法还?是得想?。
姚湘月定是不愿再回齐家,左右齐家少不了抄家,她?怕是也继承不了什么财产,回去也没什么意?思。
若是长久住在?娘家,即便父母亲眷不在?意?,兄嫂弟媳也能不介意吗?而且流言蜚语也是麻烦。
最好的法子,就?是叫姚湘月也像她?一般,能有个什么自己?的营生。
蒋星重想?了半晌,看向姚湘月,问道:“你擅长做什么?”
姚湘月道:“会绣花,会做饭。”
蒋星重眨巴眨巴眼睛,绣花的话,会绣得多了去了,赚不了几个钱,不见得能养活自己?。会做饭的话……要不开个小饭店?
念及此,蒋星重再次向姚湘月问道:“你现在?有多少钱傍身?”
姚湘月神色间微有窘迫,但这话是蒋星重,她?便也如?实答道:“我家境寒微,出嫁时没什么嫁妆。在?齐家时,为?着好控制我,也只给衣衫首饰,不给月例。我……没什么钱。”
蒋星重闻言,神色间流出一丝绝望。她?现在?也没什么钱了,钱都给言公子了,想?帮忙出点也出不了啊。
蒋星重再次陷入沉思,而就?在?这时,外头传来“砰砰”的声音。吓了姚湘月一跳,她?忙问道:“外头什么声音?”
蒋星重随口道:“东厂的太监在?练火铳。”说罢,蒋星重继续想?自己?的,没再留意?。
而姚湘月,则侧耳细听起来。
听了半晌,姚湘月纤弱的声音再次在?蒋星重耳边响起,对她?道:“蒋掌班,这火铳听着,里头的火药好像不大好,若是稍微改改,可能射程能更远些。”
蒋星重闻言整个人直接愣住,猛地转头看向姚湘月,眼里满是诧异。
只见眼前这位美貌的小娘子,此刻竟正格外认真地听着外头火铳的声音,神色间充满了研究。
蒋星重着实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见,不由问道:“你懂火药?”
姚湘月点点头道:“小时候特别喜欢烟火,没事就?爱研究,我小时候还?自己?研究着,做出过不少花样?别致的烟火。”
说着,姚湘月讪笑?两声,有些不好意?思道:“直到十三岁那年,我不小心把柴房点了,被爹娘狠狠打了一顿,这才不敢再碰了。”
蒋星重闻言瞪大了眼睛,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姚湘月神色间莫名出现几分神采,对蒋星重道:“比起做饭绣花,我当真喜欢折腾硫黄硝石那些东西?。你说那些玩意?,看着平平无奇,甚至还?有些丑,怎么组合搭配之后,再点燃,就?能出现那般绚丽的跟梦一样?美好的花火。”
话至此处,姚湘月的神色复又黯淡下来,莫名流出几分悲伤,道:“可喜欢这些,确实也没有什么用。女子这一生,终归还?是得嫁人生子,相夫教子的。”
蒋星重道:“不!”
蒋星重一下从椅子上站起,对姚湘月道:“你来,你随我来。”
说着,蒋星重拉开门往外走去,姚湘月不解地跟上。
蒋星重将姚湘月带到院中,拿起一把需要装填弹药的火铳,又把装填的火药和弹药拿给姚湘月,对她?道:“你看看。”
姚湘月仔细看了半晌,然后撸起袖子,重新搭配起来。
她?搭配火药的模样?,神色格外认真,那些黑乎乎的东西?在?她?手底下,就?好似自己?孩子一般熟悉。王希音等东厂一众太监,不由也朝蒋星重和姚湘月这边看来。
半晌后,姚湘月收手,对蒋星重道:“这些已?经是混合过的,不太纯,我只能随便弄弄,你先试试看。”
蒋星重点头,将姚湘月重新配比过的火药装填进火铳里,而后填上铁丸,将其点燃。
“嘭”一声响后,蒋星重明显感觉手比之前更麻,她?不由诧异看向姚湘月,一时心跳得厉害,威力?果然更大了!
与?此同时,远处传来一名小太监的呼声,高喊道:“远了!比从前远了三丈!”
话音落,王希音、孔瑞等人眼里立时流出惊喜之色,一堆人齐齐朝姚湘月和蒋星重这边围了过来。
姚湘月立时脸就?有些红,不好意?思起来。
王希音不由问道:“夫人,你是怎么办到的?如?今这火药配比,是神机营试过无数次,在?这个火铳里,试验出来威力?最大的配方。你怎么办到叫它更远的?”
姚湘月不好意?思地回道:“我也不知原理,只是打小喜欢,接触多了,能感觉出来。”
王希音看着姚湘月愣住,孔瑞直言道:“这不就?是天赋吗?”纵然没有系统学过,但靠自己?摸索,都比学过的人强,这不就?是祖师爷赏饭吃的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