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只是阿实的女伴。”
“你眼光不错,”这位小姐笑容甜蜜,“半血和平民,刚好相衬。”
说这样的话到底图什么呢。早幸低头继续吃饭:“谢谢您的赞赏。”
小姐自讨没趣地转回去了。
但耳边带着恶意的词语还是钻进了早幸的耳中。
“不知检点”“奴隶的儿子”“精灵的诅咒”“马尔德家也没落了”。
这就是阿实的日常吧。早幸向今日的伴侣看去,阿实借助清醒剂可以端坐在椅子上,此时也看着自己,遥遥地朝她举起了酒杯。
没有人与他搭话,阿实也被冷落在宴席的一角,她俩仿佛位于同一面镜子的两侧。
这样想着早幸看到霍兹凑到了阿实身边,拉着他窃窃私语。
甚至会被同一人所救啊。早幸给自己满上了葡萄酒,也对阿实虚虚举起,虽然她对这些人不在意,但听到恶毒的话还是会不舒服,多少需要一些酒精来壮胆。
睡眠魔药是淡紫色的,清醒剂是金色的,治愈药水是森绿色的,就是这些药水将阿实的人生侵染腐蚀,她仅是参加一场这样的宴席都需要依赖紫红色的酒水,阿实又是怎么忍耐这些的呢?他会不会愿意抛下这一切去开启新的生活呢?对于这个和自己别无二致的半身她其实愿意尽她所能的提供帮助。
但她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阿实再怎么说也是这个世界的贵族吧,会愿意去过她这种平民的生活吗,她是有救世主情结吗。
这样浑浑噩噩地用酒精来消弭疑问,宴席上的表演在早幸眼中模糊成光怪陆离的一团,她已经想离开了,贵族的世界不属于她,她甚至想拉起阿实一起离开,就像铁松堡时梅提欧所做的那样。
随着宴席渐浓菜肴不断被撤下,天色也盖上了夜之女神的薄纱,今日的天光一直是暗沉的,晚间雨云积蓄,风也席卷着草木树冠,但远方的雷鸣一直被室内欢快的乐曲压制着,窗外昏沉的天气也影响不到从早到晚灯火通明的宴席厅。
国王将银匙在酒杯上敲了三下,乐队停下演奏,长桌两旁也静了下来。苍老的国王清了清嗓子,起身高举酒杯:“相信年轻人们等待这一刻已久,琴手,弹起最激烈的篇章吧,给小伙子们勇气去邀请心仪的姑娘,让小姐们的裙摆能在满场翻飞,这才是舞会的意义。”
大王子率先站了起来,牵起他妻子的手,作为代表拉开舞会的第一支舞。
几对夫妻很快也加入了他们的舞蹈中,默契而同质化的舞步旋转拼成了一幅五光十色的织毯。
早幸听到旁边的小姐们激动地放大了交谈的频率和音量,其中的高频词就有三殿下什么的。
不愧是你。早幸往主桌看去,王妃正用扇子掩着嘴对梅提欧说着什么,梅提欧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
陆续有年轻的少爷们走了过来,牵走呼吸也变得急促的小姐,也有不少被小姐们委婉地摇着扇子给拒绝了,悻悻地又去找下一个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