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凌洲忍不住抬起翅膀轻轻戳了戳萨岱霍斯的脖颈,小声小气道:“上将……”
萨岱霍斯老神在在地目视前方,声音虽然一如既往的温柔,却并没有转头:“嗯?”
凌洲见状触角微微弯了弯,声音弱弱的:“你是不是生气了?”
萨岱霍斯:“怎么这样说?”
凌洲一听就知道他绝对是生气了,登时整只蝴蝶都蔫巴了:“我知道我今天是冲动了。”
萨岱霍斯“嗯”了一声。
凌洲这会儿也不敢再顾左右而言他,老老实实地认错:“我,我不该贸然插手旁系的事,也不该给他扣那么大一顶帽子,我就是,就是太生气了……你为了曼斯勒安,为了南境旁系受了那么多的伤……他们还……”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几乎只剩下了些许的气音。
萨岱霍斯脚步彻底停下来。
凌洲顿时紧张起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大气不敢喘一下。
“殿下。”萨岱霍斯开口了,听着有些莫测难辨。
“欸。”凌洲提心吊胆地应了一声。
萨岱霍斯放轻声音:“我确实是生气了。”
凌洲讷讷地缩了缩:“我错了……”
萨岱霍斯看着眼前斜插过来的雪枝:“你是议阁的议长,曼斯勒安的皇子,三军上将的雄主,莫说南境旁系,就是主都主家也该听命于你。今日之事,要说贸然的,也是他们而不是你。”
凌洲怔怔地看着他。
萨岱霍斯:“你现在是拟态状态,又没有精神力,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可以说话已是令我欣喜不已,百时带着就是因为不放心。”
凌洲听着听着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翅尾也无意识地绞紧。
萨岱霍斯抬手捻了一小团雪花下来,慢慢撒落在地:“南境支脉精神还羸弱,但就是这样,他随随便便一挥手就能将你重创。到时候,你要我怎么办呢殿下?难道杀了他就能让你痊愈吗?上次能够以拟态来救你,这次呢?下次呢?我该怎么办?”
凌洲听着他因后怕而喑哑的声音,看着他指尖一直没有停下的微微发颤,眼眶倏地红了:“对不起,对不起……”
他慌张地扑上去抱住萨岱霍斯,翅膀剧烈地抖动着:“我不这样了,我再也不这样了,我以后都听你的,都不和你分开,再也不自己冲出去了……”
他哑着嗓子,一遍一遍道:“对不起,对不起……上将,对不起……”
萨岱霍斯听着凌洲近乎哭哑的嗓音,感受到颈间止不住地颤抖,心也疼得发紧,他闭了闭眼,敛去眸间的湿意,抬手抱住小蝴蝶,温柔地揉着翅膀安抚着。
“不哭了殿下,不哭了……”
……
好半会儿,凌洲才断断续续地抽着气,红着眼睛看着萨岱霍斯眼尾的一抹薄红,只觉心口又涩又疼,胀胀地堵着气儿,他翅膀一动不动地抱着萨岱霍斯的手指,小心翼翼道:“那,那你原谅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