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方君宜倒是不继续说了,他又不蠢,说了一会还得挨骂。
方夫人自然也清楚他这德行,分明是做了不敢说。于是伸手捧着他的脸,问:“到底是谁呀,不能和娘亲说吗?你只告诉娘亲,就咱娘俩知道,好不好?”
被她捧着脸蛋的方君宜无处可躲,只能小小声:“是陛下……”
此话一出,一旁的方正德立刻跳了起来,训斥道:“反了你了,连陛下你都敢惦记了是不是,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方君宜被他吓了一跳,立刻又缩回方夫人的怀里,小小声地抽泣,听起来真是可怜至极。
见他这么一副可怜样,方夫人那还舍得多说些什么,扭头便开始瞪方正德:“这么大声做什么,吓着孩子你很能耐?”
就连祖母也出声帮腔道:“就是,这么大声做甚,你也不怕把孩子吓坏了。”
方正德有口难言,家里的女眷可着劲宠这小子,那他不得唱这白脸管管这皮孩子,免得他真的翻了天吗?
小姑姑坐在母子俩旁边,可谓是连方君宜的一丝眼神都没错过,什么招惹,分明是陛下来招惹她们家的小木头。她凑到了方君宜的旁边,小声问:“真喜欢呀?”
方君宜在娘亲的怀里蹭掉了眼泪,红着眼睛想了一会:“喜欢的。”
楚微清不管是外貌还是性格,他都十分喜欢,唯一不喜欢的地方就是这人有些暮气,一点都不阳光。
但他很像草原上的狼,又漂亮又有攻击性。他最喜欢这种充满危险,又漂亮的生物了。
“小姑姑也觉君宜错了吗?”他问。
小姑姑摇摇头,揉了揉他的脑袋:“没有错,就是怕你被欺负。你也知道我们陪不了你多久了,以后的路还得你自己走,多留些心眼总是好的。”
一听这话,方君宜又止不住泪。
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都见着面了,她们还要离开自己。
方夫人捧着他的脸,一点点用帕子给他擦干净那些断线的泪珠子。
“别哭了娘的小心肝,”她含着泪,不愿意落下,“是时候走了,小琅,还有陛下,大家都在等着你醒过来。”
方君宜抓着她的手,不住地落泪。泪水盈满了眼眶,遮住了他的视线,也模糊的眼前的人。他从小便是这样,连哭都不曾大声哭过,越是如此,便越是让人心疼。
方正德挪了椅子,坐到了自家夫人的身边,他看着自己的小儿子,心中也十分不舍。
他抚摸着方君宜的有些枯黄的长发,心疼不已:“爹娘都知道,知道你做得很好,但是君宜,爹教过你,人是要向前看的。前事已毕,你应当继续走自己的路去。”
“我不知道,我不想听。”方君宜捂着耳朵,似乎这样就可以不听他爹的这些大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