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劳鸟在心中说道:“除非玉摇光趁着他们被幻术迷惑的时候,跳下了风生水起崖。”
十二岁那年,羽流萤陷入漫长昏迷时,曾经附魂在一只老鹰身上,不远万里乘风飞来,只为一睹这书中风生水起的美景。
那时无数水滴如漫天飞花,她沉浸在这天女散花般的美景里,对这崖底心中好奇,便一直往下飞去,没飞多久,便看到一片灰色瘴气,被阴冷的风翻卷鼓动着,十分可怕,她又急忙飞走了。
非鸟有翅,人无双翼。
崖底的风一直往上吹,跳下崖底的人不知道还能不能乘风归来。
*
风雪山庄乱成一片,宋时绥从小在山庄长大,对这里的一切十分熟悉,便忍着腹痛安顿众人,重整秩序,一条条吩咐下来,过了两个小时才忙完。
等忙完这一切,她回到家中,刚踏过门槛,一阵晕眩感袭来,身形忍不住晃了晃,江雨眠立刻让她躺下,拿出针灸包给她施针。
曲笙寻在一旁一边数手指一边嘟囔:“孕期抑郁,大喜大悲,遭受欺骗,遭受惊吓,快八月份的胎和天人上演天空竞速,搁在现代社会,就是让一个大着肚子的孕肚跑百米跨栏,还得拿出刘翔那强度,跑完之后又到处忙,这谁能受得了。”
江雨眠用了安神香,宋时绥已经睡着了,曲笙寻这些嘟囔她自然是听不见的。
江雨眠一字不漏地听了个清楚,饶是她已经变得铁石心肠,这会也替宋时绥感到难受。
这么大规模的阵仗,没有伤亡是不可能的,山庄里的许多人都是从小看着宋时绥长大的,还有一些小时候就在一起打闹的年轻男女,以前还和宋时绥一起跑过商队。
认识的长辈还有嘻嘻哈哈在一起打闹的朋友们在一夕之间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想想都难受。
曲笙寻说完了宋时绥,又开始说江雨眠:“冰魄神功辨识度这么高,万一月扶疏找过来怎么办。”
江雨眠一脸淡定地拔出银针,“还能怎么办,总不
能有救人的能力却见死不救吧?”
“老江,等这里的事情平息之后咱们俩快点离开这吧,这个世界上有谁能打得过月扶疏呢,不过他为什么总追着你非要把你捉回去啊,徒弟长大了在外面游历很正常吧,就像我师尊,他就从来不管我去哪。”
“从来没和你生过气?”
“我去极乐天宫那次他生气了,说那是个淫窟,不是姑娘家该去的地方,我跟他说这世界本来就是一个大妓院,人人都是出来卖的婊|子,搁这分什么高低贵贱呢。”
这话说的,江雨眠忍不住笑了几声:“你师尊快要气死了吧?”
“我师尊啊,他那人天天数落我,说我是他带过最差劲的弟子,就像以前我们班主任总说我们班是他带过的最差一届。”
“其实我们那一届是考上重点最多的,我师尊天天数落我,我也还是天下第一能工巧匠,呵呵,以为贬低我我就会不自信了么,PUA都给我滚出去,我才不吃这一套。”
江雨眠笑道:“有一点你师尊说得对,极乐天宫确实是个淫|窟,那是合欢宗圣地,里面的人都修合欢道,我认识一个人,她去过极乐天宫,最疯狂的时候,和六个男人缠绵了半个月。”
“她吃的挺好啊。”曲笙寻耸了耸肩,“人就该这样,道德底线放低点就会舒服很多,我还寻思哪天带老宋去极乐天宫转转呢,让她明白男人如衣服这个道理,只要外表美观,睡一睡就好了嘛,玉摇光再不济长得好看,别给自己那么多心理压力啊。”
说起玉摇光,曲笙寻话音一转,啧了一声:“玉摇光怎么还不回来,他不会出什么事吧。”
刚收拾完针灸包,倚着窗子吹风的江雨眠蓦地一愣。
她忽然直起身子,“原著里这个时间,玉摇光是不是跌落悬崖了。”
“你说那个破烂原著啊?”曲笙寻想了想,“是诶,我记得这一块,玉摇光不是掉落悬崖被女主羽落清救了么,玉摇光双目失明没看清女主的脸,神偷女儿冒领了功劳。”
“后来东窗事发,神偷女儿被丢到军营做了那啥,原著里写得贼他祖宗的恶心,一天接客几十个,什么十几个士兵一起来什么的,真踏马醉了,那傻逼作者的脑袋简直是个发酵五百年的烂臭粪坑。”
江雨眠比较淡定:“玉摇光坠崖时下了很大的雪,季节对不上。”
她刚说完,一阵冷风吹了进来,一片雪花被风吹进来,轻飘飘地落在桌上。
两人低头看着那个小小的六角形冰晶,长达十秒钟的死寂后,曲笙寻像个弹簧似的从椅子上跳起来。
“我的妈啊月扶疏追来了是冰魄神功啊啊啊!!!”
又是几片雪花随风飘了进来,江雨眠伸手接过雪花看了看,凝固的脸色渐渐舒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