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刚刚,衣帽间里那一丝丝尴尬,清晰地从他的毛孔传进了我的毛孔,”丁楼神神叨叨:“作为一个合格的狗腿子,我不得给他俩留点空间?”
小董:“……”
“!!!”
顿悟。
“大师啊!”
·
衣帽间里,尴尬的余韵尚存,也流淌在秋恬的毛孔里。
他趴在门边,耳朵紧紧贴在门上,很努力地听墙角,周书闻则坐在床边优哉游哉看手机。
手机震动一下,弹出一条软件提醒——菲欧娜的家庭日记,询问他是否要删除或者覆盖三天前的监控。
周书闻点进去,迎面而来的就是秋恬的超绝怼脸大镜头,甚至隔空打牛般让周书闻都为之后仰了一下。
监控里秋恬抱着菲欧娜在睡觉,脸颊红扑扑的,贴着机身的侧脸被挤出一小坨脸颊肉,他睫毛有点湿,眼尾红红的,好像在做一个很委屈的梦。
周书闻于是将监控往前调,转到睡觉前,正是周书闻把新买的手机给秋恬,急匆匆去医院的那天。
画面里,他走后秋恬静静捧着手机看了很久,盘腿坐在床上小小一只,身形有些落寞。
然后他又起身,摸摸衣柜,摸摸床铺,依依不舍地跟每一个家具道别,最后抱着菲欧娜哭唧唧入睡。
周书闻把手机拿到耳边,听到他梦呓般的呢喃:“菲欧娜,我好像要难过得彻夜难眠了……”
但结果是他足足睡了十几个小时,喊都喊不醒。
监控记录和眼前的画面重叠,秋恬哭唧唧的脸颊和现在聚精会神听墙角的模样同时出现在周书闻眼前,周书闻的嘴角压都压不住。
他知道秋恬看到了自己和李警官的聊天记录,所以误会自己要送走他。
但他没想到背后还有这样一段。
从监控里看,秋恬那天委屈惨了,简直就是一个弱小无助沉溺伤感无法自拔的小可怜。
难怪会做噩梦。
可怜,但真的有点可爱,周书闻知道自己不该笑,但的确有点忍不住。
他看看秋恬,秋恬已经在门边趴十分钟了,外面到底有什么八卦这么好听,值得他如此聚精会神心无旁骛?
周书闻打开手机照相机,对准秋恬,秋恬还穿着他那件松松垮垮奇丑无比的灰色睡衣,裤子长得在脚下堆起几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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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于是放大,只对准秋恬的脸。
原相机下秋恬仍然很可爱,头发蓬蓬的,脑袋圆圆的,眼珠子像某种透明的糖果,皮肤吹弹可破,只是因为生病,比平常稍微憔悴一点点。
周书闻没忍住拍了个实况,轻声喊他:“秋恬。”
秋恬一回头,周书闻就笑了出来。
“你拍我?”秋恬一惊,立刻放弃听墙根,急匆匆过来:“你怎么还偷拍别人呢!”
“你不是也在偷听?”
“我,”秋恬卡壳,“我是光明正大的听!而且他们说的是你呀。”
“说我什么?”
“尴尬论!”秋恬骄傲地复述:“感觉你的黑历史。”
周书闻无所谓地笑笑:“那算什么黑历史。”
在他眼里那是一段人尽皆知的风流往事,现在附中的贴吧遗址里多半都还有这件事的完整复盘,周书闻一直觉得自己那首歌发挥挺好的。
“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唱歌呢?”秋恬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周书闻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奇怪:“因为歌好听啊。”
“这算什么理由?”
“那你为什么喜欢吃?”周书闻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