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醒。
姜遗光四下看看,找了块石头,用力把神像其余封口处砸开,砸出一大块足够让人通过的口,木屑飞溅。
神像俊俏的脸也被砸坏了,落下一块板上,唇角还带着笑。
大黑狗看见这少年把里头的男人搀扶出来后,解了面具,又把把脉,背在背上,看样子想走,不由得急了,扑过去汪呜汪呜叫,咬他的裤腿。
“我把人送回去,再帮你找。”姜遗光说。
大黑狗汪汪两声。
他从小到大只允许用狗叫的方式开口,这么多年过去,尽管听得懂人话,却一句也不会说。
“同意叫一声,不同意叫两声。”姜遗光道。
大黑狗:“汪!”
姜遗光道:“你自己跟上。”
说罢,他背着黎恪飞奔起来。
大黑狗跟在他身后,四肢着地狂奔跟着,不敢落下。
姜遗光很快把黎恪送回了客栈。
官府的人来过,黎三娘让人请了大夫,又花钱使人请了个仆妇照顾兰姑。原来古怪的客栈忽然就热闹起来。
九公子仍旧未归。
黎三娘听姜遗光说了狗的事儿,也不计较他这时离开。兰姑和黎恪都没什么大碍,估摸着天亮时也醒了,要是天亮了九公子还没回来,他们再一块去找人。
临行前,三娘叮嘱姜遗光务必保重自身。
和他们比起来,姜遗光才是最容易出事的那个。
大黑狗见着门口的衙役就不敢进去,躲在附近的小巷等他。
“汪汪汪——”见他出来,大黑狗扑过去,轻咬他裤腿,不断示意他跟自己走。
姜遗光低头看他:“他们是被人带走的?”
大黑狗松开嘴,汪一声。
如果只是走散了,它完全能自己找到杂耍班子的人,不必寻求人帮忙。
姜遗光问:“带走他们的是谁?”
大黑狗腾一下站起来,围着姜遗光转圈,嘴里的叫声又低又急,尾巴也拼命摇。
姜遗光问:“你知道在哪儿,只是你救不出来他们?”
大黑狗连叫好几声,连连点头。
姜遗光道:“走吧,带我去看看。”
大黑狗立刻兴奋起来,小跑着走在前面带路。
天已经很晚了,原本热闹的街上只有三两个闲汉喝醉了酒,在路边跌跌撞撞了走。
大黑狗一身皮毛极黑,在黑夜里像一道无声的影子,几乎融进了夜色中。
穿过几条街,绕过小巷,越往前走,越是幽深。周遭宅院渐渐变得高大精巧,可见其主非富即贵,大黑狗脚步不停,却安静了不少,不敢惊动人。
终于,它在一处大宅前停下,低低地冲那座大宅叫两声,头往那处点点,示意姜遗光人就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