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烧了……
火光连成片,烟雾冲天。
眼前景象逐渐扭曲,金光闪过,还活着的几人消失在原地。
……
黎恪醒了过来。
他察觉身上火辣辣地疼,掀开衣服看,镜中被剥皮的部位好似火燎般长了红色瘢痕,估计一时半会儿难以消除。
黎恪疲倦地揉揉太阳穴,掀开被子起身,发觉自己躺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
枕边,放着一面熟悉的镜子。
应当是他们上山把镜子取下来了吧。
黎恪还有心思调侃自己,要是镜子留在山上,他可真是没力气走下那九百九十九级的长阶了。
他刚坐起身,门便被轻轻敲响,而后,两位素衣侍女走进。
“黎公子,您醒了。”
黎恪见怪不怪:“这是哪儿?劳驾,请同此地主人说一声,送我回去。”
想来应有好几日没回家,家里人该担心了。
至于身上的痕迹……只能找理由遮掩过去。
两位侍女对视一眼,其中一位一福身:“是。”说罢,恭敬退下。
另一人留在屋内,以供差遣。
黎恪沉吟片刻,问:“还请替我问问,姜善多情况如何?他大名姜遗光,年纪尚小,还未起字,他应当也受了伤。。”
侍女记下了,柔声道:“是。”
顿了顿,她又道:“黎公子,有一事需叫你知道。”
黎恪听她语气,不像是什么好事,警觉地回以注视。
“尊夫人何氏,出了些事……”
黎恪猛地坐起身:“你说什么?”
他一刻也等不下去了,换上外衣,揣上镜子,一瘸一拐着下了楼。门外马车已备好,他急切地坐上去,催促车夫快些。
一路上,黎恪心急如焚,可那些近卫们却怎么也不开口,不说发生了什么。好不容易到了家,黎恪急匆匆跳下马车,小厮早打开了门,黎恪直直就往里去。
直到看见房里蕙娘抱着孩子的身影,黎恪才冷静了几分。
方才走过的地上有些发黏,许是打落了糖水,没打扫干净。蕙娘爱吃甜口,常叫婢女炖这些东西喝。
他抬起脚,却发现地上爬了不少蚂蚁,自己方才也踩死好些,厚厚地黏在鞋底,看着实在不舒服。
黎恪不禁对家中仆人有些不满,连房间都不扫干净。他快步上前来到床边,搂住妻子,轻声问:
“蕙娘?怎么了?”
他这才觉得,不仅蕙娘有些古怪,乔儿也安静得过分。
蕙娘抬起无神的眼,忽地,露出个诡异的笑。
“乔儿没了。”
“什么?”黎恪不可置信,伸手去摸乔儿的脸,“他不是……”
话未说完,怀中抱着的孩子,因这一碰,脖颈软绵绵断开,小小一颗头颅滚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