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大惊失色,一把推开苏央,也来不及与他计较,抬着苏锦儿就往外跑。
苏央浑身是血,挥舞着匕首,癫狂大笑:“原来报仇雪恨,是如此痛快之事!原来我这个窝囊废,也能手起刀落,快意恩仇!原来对你们下手,也没有那么难!原来……”
他说到一半,抱头痛哭,“原来你们,也不过如此!你们被人杀戮之时,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我好恨!我好恨啊!我以前为什么就这般胆小懦弱?为何不敢如此?为何要战战兢兢,像条狗似的摇尾乞怜?我好恨我自己啊!”
金玉院。
苏凉回来后便对着院外发呆。
李嬷嬷见状,忙宽慰道:“殿下莫要担心,经此一劫后,小公子定能认清苏锦儿的真面目,不会再上她的当了!”
“若他又上当了呢?”苏凉看着她。
李嬷嬷被她问得语塞,一时未语。
苏凉默了片刻,冷声道:“若他再次上当,不肯对苏锦儿动手,这个弟弟,我必不会再要了!哪怕母亲恨我怨我,我也绝不会再认他!”
话虽这么说,心里却又紧紧揪起来。
她的确对苏央没太多感情,他死了便死了,但想到他的悲剧,她依然觉得揪心。
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落于那些豺狼虎豹之手,会遭遇什么,不用细想也知道。
恐吓威逼毒打虐待,挨饿受冻,没完没了的折磨和惩罚,的确是一个孩子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
长期困于那种绝望可怕的环境中,他已被人驯服了。
用现代心理学解释,他就是斯德哥尔摩人质症,绝望到极点时,他早已失去自己的人格和尊严,只能选择相信虐待自己的人。
单从这点来说,他后为的行为虽令人憎恶,但他并没有错!
在那种环境下,便算是成年人都会患上此症,更别说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了。
错的,是伤害他的人。
没有保护好他的人,也是有一定责任的。
这么一想,便愈发纠结了。
她素来行事利落,却因此摇摆不定,不由烦躁万分,正想着喝杯茶压一压心里的躁气,许燃一路小跑过来,面上喜气盈盈。
“他……动手了?”苏凉紧张的盯住他,心也悬在了嗓子眼。
许燃用力点头,眉飞色舞道:“不光动手毁了她的脸,还把她戳成了个血筛子呢!那血流得满地都是!依小的看,八成是活不成了!”
“他直接动手?”苏凉哭笑不得,“他疯了吗?我给他那药,是要他偷偷下的!他直接暴起杀人,岂不是授人以柄?杀人啊,那可是死罪呀!”
说完这话,心里“咯噔”一声!
难不成,这熊孩子不想活了?
她面色大变,拔腿就往苏央院里跑,入得院门,就见一条猩红血线,直通内寝,她一个箭步冲进去,正好看到苏央血淋淋的躺在那里,胸口插着一把染满鲜血的匕首。
青辰显然被吓到了,想拔匕首又不敢,见那鲜血如泉眼般涌出来,忙伸手去捂,很快,血就染红了他的手面。
他软着双腿想要爬出去求救,看到苏央,哭着跪倒在她面前!
苏凉忙上前察看,那匕首深深没入胸腔,只剩一个把柄在外面。
“你个死小子,真是没种!”她照着苏央的脸狠抽了一巴掌,“都有杀人本事了,干嘛还要自寻短见?就算死,也得把欺负你的人全都带走吧?只杀一个苏锦儿,简直亏大发了!”
苏央本已晕迷过去,被她抽醒过来,咧嘴惨笑:“姐姐,我做过那么多恶心的事,我……没脸……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