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女看到杭雁菱竟敢来真的,吓得手一哆嗦,松开了刀子。
“以一个劫匪来说,轻易放开武器是大忌……当然,明知道跑不过对方的情况下还要来打劫就更是你的不对了……看来你的确很擅长小偷小摸的事情,但是在打劫上是个彻头彻尾的外行啊。”
杭雁菱无所谓的把刀子甩到了路边,扭回头就要走。小猫女却嚷了一声:“喂,神经病,你的手不包扎一下的话,手掌会烂掉的哇!”
“嗯……?”
杭雁菱微微转过身来,却没想到那小猫女竟不客气的又是一把拽住了杭雁菱的胳膊,扭头说到:“跟我来。”
这一次,小猫女并没有毛手毛脚的去试图从杭雁菱那血淋淋的右手上摘下戒指,而是真的拉着杭雁菱来到了一处疑似是有人住的地方。
之所以说是疑似,是因为这里完全就是一处废墟。
那是位于窝棚区最深处的一个勉强可以说得上是建筑的地方,只有几个砖墙立着,残存的白墙上面被画满了各式各样的涂鸦,里面这是一地的断砖残垣和崩落的瓦块,绕过立着的断墙,可以看到在一个两面墙壁的夹角搭着一个帐篷。
周围有用砖块搭建起来的临时矮墙,虽然有用泥土加固过的痕迹,但看样子砌墙的人专业性并不是很高,墙壁歪歪扭扭的,砖块摞的也不整齐。顶棚上面搭着一块用绳子困好的布,外面是个篝火堆,下面堆积着的灰尘和木炭证明昨天晚上还有人在这里生过火。
比起那些破烂的木屋子,这里要糟糕多了。
“喏,这就是我家,今天的这一枚铜币我记着了啊。”
小猫女的声音中透着非常严重的心疼,即便是她拉着杭雁菱来到了这里,但脸上挂满了舍不得。
她猫着腰钻进了窝棚里面,在一系列瓶瓶罐罐的碰撞声响后,小猫女哎呦一声,又猫着腰从窝棚里钻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开了盖子的铁盒,里面装着一些非常恶心的,绿油油的黏糊糊。
“把手伸出来,我给你包扎。”
小猫女随便找了一块砖头横放在地上,一屁股坐了下去,抬起手来对着杭雁菱很不高兴地说着:“放心吧,包扎就不要你的钱了。”
杭雁菱的眼神落在小猫女手上的铁盒子上,猫女警惕地支棱起耳朵来,十分宝贝地捂住自己的铁盒子:“你想干嘛?想偷我的药是不是!?”
“啊……那玩意原来是药吗?”
“哼!”
小猫女不高兴地支棱起了尾巴,眼神也变得嫌弃:“手掌都快烂掉的人还在这里动歪心思。”
“呃……”
出于医生的职业素养,杭雁菱其实并不太乐意在这样恶劣的卫生环境下用可疑的药物包扎伤口,再说手上那点儿伤放着不管几分钟也就自己长回去了。可杭雁菱对这猫女奇怪的态度十分感兴趣,她陪着着坐下来,伸出了手掌,到底要看看这刚刚才偷了自己东西的猫女要刷什么花招。
小猫女用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脏兮兮的木棍从铁盒里挑出来了一块绿糊糊,能看得出她对这玩意相当宝贵,挖出那块糊糊简直就像是从她心口上剜下了一块肉一样,她粗鲁的抓住了杭雁菱的手,涂抹药物的动作却温柔而仔细。
杭雁菱低头也观察着掌心上的药物,这可疑的玩意儿看上去像是用几种草药混合在一起捣烂后,经过粗浅的加工形成的东西。对于伤口愈合的确能够起到一定的帮助。
“我还以为你打算给抹点麻醉的东西,趁我无法反抗抢走我的戒指呢。”
杭雁菱见小猫女涂药涂的专注仔细,忍不住开口逗了她一下。
小猫女的尾巴又立了起来,她呲着牙抬头瞪着杭雁菱:“少说话,你这个神经病,我倒是想要有那么方便的药,可我哪里买得起,去抢吗?”
“嗯……看你上药的动作很熟练,你经常帮人处理伤口?”
“那当然,这里的人有了什么大病小伤的都要来我这里治疗,我一次收费十五个铜币,就刚刚给你涂的这个药都值五个铜板了!”
五个铜币……
在西州的购买力,相当于一块半斤重的粗麦面包。
以这个小猫女的体型来看,顶她两顿饭是没问题的。
“我说,你既然有这么赚的工作,干嘛还要去偷我东西啊?”
“神经病,病人是天天有的吗?没病人的时候难道我要饿死吗?现在河里的鱼又不好吃,像你这样白白嫩嫩,不知道镇子里的情况就贸然闯入的大肥羊,谁见了不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