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亚见自家军师叔叔如此行动,难得的露出了女孩子该有的嫌弃;“克莱因叔叔,这里可是牛圈诶,有腥臭味儿不是很正常嘛……”
“你这小丫头见过的血还是不够多,等以后经常出入战场就晓得了。”
克莱因笑着用那身干净的白衣蹭干净了手指上的血,随后走到牛圈里面挨个检查了起来:“的确没伤口,这说明这些牛并不是没被砸伤,而是受伤之后被治好了。”
“啥?”
索菲亚眨巴眨巴眼睛:“你别开玩笑啦叔儿,怎么可能?哦,有人搞了个大爆炸,然后还特地来把受伤的牛都治好了再离开,那家伙是神经病吗?”
“可能并不是同一个人做的,治疗的人和引发爆炸的人并非同伙儿。”
“那也没必要只治疗牛啊……”
“谁说只治疗牛了?”
克莱因笑着站起身来,用手抚摸着奶牛的脑袋:“你瞧瞧这里,到处都是干涸的血迹,但却一个尸体没有,我们之前假定的都是那些人被毁尸灭迹了。但现在不就有了新的可能么?”
“你——”
索菲亚蓦然瞪大了眼睛,她涨红了一张脸,结结巴巴地说道:“那,那你是说,其实琳和大家都没……”
“对,她们可能都被治好了,像是这些奶牛一样——一些高等级的圣光魔法……或者是精灵族的祭司,是可以做到这种事的。”
克莱因眺望着院落,用手比划着:“这样一想是不是就合理多了?奶牛没被炸伤,人都没了——是因为释放的魔法是‘无差别拯救该区域内的所有生命’,而救人的人眼中只想要把活人带出来,这几头牛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奶牛们幸存至今只是因为当时释放魔法的时候他们恰好在这片区域内。”
“这,这……”
虽然荒唐,但克莱因的说法让索菲亚红起了脸,激动地身子都哆嗦了起来。
“那,琳他们没死,都没死,是不是?大家都活得好好的,是不是?”
“不能这么下定论,但可能性很大——好了,索菲亚,要不要你先找个地方哭一会儿?”
克莱因长舒了一口气,笑着看向他视若己出的莱因哈特家优秀继承人。
“你这小丫头强颜欢笑一整天了,该哭就哭吧。”
“哭什么,我高兴还来不及!”
索菲亚吸了一下鼻子,她的心脏远远比同龄的女孩儿要坚强许多,在得知朋友们仍有生还的可能后,索菲亚耐不住性子地原地踱步起来:“好,太好啦,这就都解释的通了……”
“不过——”
克莱因的话语转折了一下,他咳嗽一声:“我是很不忍心在我侄女高兴的时候往你头上泼冷水,但是……就我所知,教堂不可能悄无声息的来一个能释放大规模复活术的牧师而不为我们知晓,深居森林厌恶人类的精灵祭司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突然帮助人类。这两者目标都太大了,就算我们莱因哈特家族并不擅长情报收集,但如果真有那样的人出现在帝都,我们必然第一时间就会得到消息。”
“啊……”
刚刚高兴起来的索菲亚脸蛋立刻僵住了,她呆呆的扭头看着克莱因,眉头一挑,忍不住嚷道:“克莱因叔叔,你故意耍我是吧?我要揍你哦,狠狠的揍你。”
“我没开玩笑,你看。”
克莱因抬手指着屹立在教堂中央的那座无头神像,他指着神像手中所捧着的鲜红花朵,轻声说道:“我是想说,在你叔叔我的认知中,的确存在一个能够将重伤濒死之人在短短几个瞬间救活的人,不是牧师,不是精灵祭司,而是个切切实实存在于帝国的人——我甚至认为能够完成这个奇迹的只能是她。”
索菲亚哭丧着脸走到了克莱因跟前,可怜巴巴地握住了军师叔叔的手指,哀声哀气地说道:“别再卖关子了叔,你知道我脑袋不灵光,再逗我我掰你手指了啊。”
“哈哈,别别别,我就是想逗逗你。”
克莱因哈哈笑着推开了索菲亚,同时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喂,科洛,过来。”
“干啥?”
一直沉默不做声的莱因哈特家主粗着嗓子走了过来,这位壮汉的眼圈红彤彤的,脸上的表情十分消沉,在被克莱因喊来后臊眉耷眼的:“有屁放。”
“你说小海茵哭就哭吧,你个男人从皇宫回来之后就一直哭哭啼啼的什么毛病?到现在还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