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速吟唱一般的念完了一长段话,这位脖子180度拧转,眼窝子里插着一根箭矢的可怜男人哭鸡尿嚎的双手捧着一个刻着字的石头,以及一张叠的规规整整,还没来得及被拆开的信纸。
“我这已经重复第六遍了,我求求你,信我吧。”
“兄弟,我当然是相信你的。”
杭雁菱用袖子蹭了一下眼睛,再次拍了拍男人的胳膊:“所以,再重复一遍你看到的所有细节好吗?说错一个字——”
“你就把我浑身的骨头拆了换成石头的,姐姐,奶奶,祖宗!我真的没骗你。”
“兄弟,体谅体谅,我死朋友死怕了,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好不好?”
男人的眼泪啪嗒啪嗒的落在了地上。
他在心里头暗自发誓,今天要是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自己下半辈子就去当个说评书的,以后连贯口都不用练,张嘴就能来。
在杭雁菱的一再坚持下,这位想要捡便宜的可怜人又把在林子里看到的来龙去脉讲了一次。
他们本来是一伙儿躲在附近的猎妖人,接到了线报,知道附近要有一队稀有的妖族经过这里,于是商量着在此地设卡拦截。
但是这位倒霉蛋因为晚上吃多了凉面耽误了时间,错过了大部队。
等他擦好屁股带好装备,好不容易赶上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同伴们都变成了融化了的肉泥。
那光景真的能吓得他一辈子做噩梦。
昨天还一块儿有说有笑的猎妖人同伙们,有的还有一部分的脑袋,有的则是剩下了半个身子,大家的表情都洋溢着幸福愉悦的快乐,就好像是一群融化了的泥塑一样烂在地上。
双腿一软跪在地上,他连哭带嚎的逃跑,结果在林子里迷失了方向,只听到了远处森林里雷声滚滚,想尽量躲着走,却又不行的撞见了跟马车队交战的那群绣衣直指们。
猎妖人本来见到这群朝廷命官是躲着走的,毕竟即便东州敌视妖族,他们这种涉及到走私和黑市的队伍也并非合法。
只可惜他实力不高,再加上被吓破了胆,本想逃走的他被余波打中了脑袋,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发现那些可怕的绣衣直指全死干净了。
捡回一条命的他冷静了一会儿后,忽然意识到周围已经一个活物没有了,对于此时唯一还活着的自己而言,这是难得的发财机会。
他先是翻找了一圈绣衣直指的尸体,搜刮了不少值钱的东西,又去车队留下的残骸看了一圈,发现了车队留给杭雁菱的信息。
不久之后看到一只燃烧着火焰的鸟儿落在地面上,于是便起了歹意。
……
……
“你真的不记得车队里面都有谁了?”
“我发誓,我对天发誓,这全部都是真的,我求求你,信我吧,不然你把我手剁一只怎么样?”
男人哭天抢地,看的杭雁菱也无奈摇头。
站在一旁呆呆听了七遍的阿衍举起了手。
“我好像……都快能背下来了诶。”
杭雁菱悲悯的点了点头:“老哥,别难过,我当然愿意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好了好了,别紧张,放轻松。”
嘎巴一声把脖子扭回去,将箭矢拔了出来,又在男人咽气之前将他救回,杭雁菱从兜里取出一包沉甸甸的银子双手奉上。
恢复过来的男人吓得猛地后退一步,丢下石头和信纸,话也不说拔腿就跑。
看着连说好的答谢金都不拿的男人,杭雁菱无奈一叹。
“这个世界上,人和人之间还能不能多一点信任了?”
“唔,不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