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事情上,他们找不到本官的麻烦,唯一能让本官有麻烦的,就是你们这些蠢蛋也认为本官是个坑害百姓的狗官,这样儿的话,本官的名声就臭了,他们再想办法给本官泼点儿脏水,到时候皇帝也不得不问罪于本官,他们的目的自然也就达到了。”
“至于你们这些蠢蛋……没有了田地越多税越重的累进税制,没有了禁止买卖田地的王田制,就是让你们开垦出五百亩的土地,你们又能守得住多少?”
被杨大知县这么一说,刘三十二的额头上顿时就冒出了冷汗。
其他人不清楚,刘三十二自己难道还能不清楚?
高祖曾祖两条命换来的十五亩地,传到他刘三十二手里的时候就只剩下五亩,后来隐隐约约的又被刘举人坑骗去两亩,到洪武元年的时候,刘三十二手里就只有三亩地,一家三口都只能勉强维持着不被饿死!
刘三十二越想越是后怕,忍不住抬手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骂道:“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杨大知县摆了摆手,说道:“行了,你们各自回去后,要跟各社各闾的百姓说清楚是怎么回事儿。”
“另外,从明天开始,本官会把你们各社各闾都走一遍,在申明亭跟你们各社各闾的百姓也说一遍这个累进税率和王田制的事儿。”
一众社长闾长们先是纷纷应下,接着又七嘴八舌的问道:“大老爷,到底是什么人传的这个谣言?”
“俺们到底哪儿得罪他们了,让他们这么见不得俺们过上好日子?”
杨大知县直接摆了摆手,说道:“行了,这里面的事情不用你们管,你们也管不了,以后只要老老实实的种地就行。”
至于说是什么人传的谣,什么人要挑拨宁阳县的百姓,这些重要么?
重要,但是也不重要。
杨大知县向来就认准一点:如果攻击自己的人太多,而自己又没有办法进行大范围打击的时候,那就直接抓住最显眼的那个往死里打。
比如说,山东行中书省兖州府曲阜县就有一个很好的目标。
“二十四朝贰臣,五十六代家奴。”
杨大知县很想把这句话写到纸上,让陈仇虏弄成雕版,大肆印刷,四处传播后再看看他孔克坚和孔希学父子到底是选择自裁以谢天下,还是会唾面自干,继续跟南宗竞争衍圣公的爵位。
可惜的是,在《洪武大字典》没有彻底修撰好以前,这十二个给北宗的评语还真不能随便传播。
毕竟大明朝的读书人实在太过于稀缺,而修撰《洪武大字典》这种繁琐无比的工程又需要大量的读书人参与才行。
所以杨大知县也只能强忍着恶心,选择放出一些能成功恶心到孔克坚和孔希学父子,但是又不对于把孔克坚和孔希学彻底逼疯的黑料。
“孔末乱孔之后,文宣公已然绝嗣,现在曲阜的那些根本就不是孔夫子的后人。”
“自古以来有忠臣不事二主之说,衍圣公却有宋、金和伪齐分别册封的三支并立,简直贻笑大方。”
“孔夫子讲究华夷之辩,就是不知道衍圣公一系为什么不讲究?”
“据说北宗还特意派人去找鞑子请求册封呢。”
“据说衍圣公府里有私设的刑堂和地牢。”
“……”
各种乱七八糟的传言很快就喧嚣尘上,还没等到冬月就从北方传到了南方,大有愈演愈烈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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