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败寇,有什么好说的,你少在这里假兮兮的收买人心,我还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嘛?不就是想做给我手下那点残兵看?我那点残兵,本来人就不多,现在又折损了大半,就算没死的也伤得不轻,你何必如此?”
祖逖伸手搂住蔡豹的脖子,说道,
“我知道你也是蔡邕的后人,自然是不屑于我那种南塘一夜的做法。后来我劫不到那些大户的财产,也是你通风报信,正是因为如此,我才向朝廷举荐你,由你来继任徐州刺史。周默他们三人知道真相之后,才铤而走险的把我绑了。”
蔡豹一耸肩,把祖逖的手臂弹下去,身子又转过去一半,拿腚对着祖逖,说道,
“你少来,我还不知道你?你一直就和王家保持着良好关系,名义说是前徐州刺史,实际上就是他们豢养来教训吴地大户的狗。就算是你走了,王家还会去扶持其他人来执掌徐州,比如说王舒。我只不过是个傀儡而已。”
祖逖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你这么说,倒是也没有错。徐州作为建康的门户,自然是不能轻易放手。但现在情况不同了。”
蔡豹挣开祖逖搭在后背的手,扭身瞪着对方的眼睛,手指着对方的鼻子,说道,
“有什么不同?不过是想把在徐州的把戏,在豫州再演一遍。要是演得好,顺便把司州也拉过来。”
“亏你当年还和刘司空一起闻鸡起舞,立志报效国家,现在你怎么就甘心做了王家的狗,王家让你去哪,你就去哪。让你要谁,你就咬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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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逖没有生气,只是平静的说道,
“是,你可以这么骂我,我也确实这么做了,我甚至还帮着王含敛了不少财物,这些我都认。可你有没有想过,我要是不这么做,王家怎么能够放心派我去北伐?我如果不去北伐,大家都自己守着山寨坞堡,各自为战,互不隶属。又怎么能是胡奴的对手?”
“哼,你这不过是想满足自己的私欲而已,永嘉之乱都过去十年了,豫州不还是豫州,胡奴不也还在大河之北?就算有骑兵来袭扰,也不过是散兵游勇,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你还不知道吧?石虎已经领精兵五万长驱直入,攻陷了梁国。切断了司州和豫州的联系,甚至谯郡的张平、樊雅也动摇了心思,准备带着谯郡,乃至整个豫州投靠石虎了。”
“什么?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嘛?那岂不是说,石虎的军队马上就要杀到徐州来了?”
蔡豹听到这里,也放下了自己的心思。更加关心去眼前的战局来,要知道谯郡就挨着沛国。
如果谯郡一失,那么整个徐州,都会暴露在石虎骑兵的铁蹄之下,又加上徐州现在这个内斗不止的情况,那后果无法想象。
更不要说,青州的曹嶷也惦记徐州很久。
见蔡豹终于意识到时局的紧迫,祖逖也算喘上了一口气,毕竟今后还要仰仗徐州这些官员给自己做后盾,要是心存芥蒂的话,分分钟就卡自己的脖子。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这么急切的出发,以至于疏于防备,中了周默太守的计,陷在了彭城之中,这一来一回,又耽搁了大半个月,情况只怕会更糟糕。”
祖逖越说,蔡豹的头越低,他没有想到,自己险些成了朝廷的罪人。
“士稚,你就吩咐吧,需要我做什么,来配合你。”
“当然少不了,首先就是徐州这运粮的官道,要交给蔡兄来维持,还有就是希望蔡兄以你的名义,发一个布告——追剿祖逖。”
“好、好,啊?追剿你?为什么?之前是我蒙了心,现在再发这布告,我还是人嘛?”
“南中郎将王含派了他的参军去谯城打探情况了,谯城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投降石虎,只是碍于石虎的兵威,和张平等人的势力。”
祖逖说到这里,又拉着蔡豹往一旁走了几步,让周围的士兵都退回数步,这才又说道,
“现在,如果我带大军扑到谯郡,去攻打张平、樊雅,那么就等于把那些心中还不愿投降胡奴的人,也推向对面,这样局势只会更加的艰难。”
“那你的想法是?”
“示敌以弱,把徐州的乱象夸大,然后透露给张平、樊雅。这样一来,他们就会打着来救我的名义,来进攻徐州,一是给石虎看看他们的实力,为以后奔个前程,二也可以把那些不想投降的,当做送死队派到徐州来。”
“计策倒是好计策,可你怎么能够保证,谯郡的人就会按照你的心思走哪?”
“这就是我之前向王家求援时,请逸少来徐州的原因。”
“你要派一个少年去谯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