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个进山里溜达,搁西马垛子后身的柳树沟那嘎溜,瞅着不少踪,但是啥玩应留下的,我也不确定。
所以我就跟上去瞅了眼,等走到柳树沟南边的朝阳缓坡的时候,瞅见两颗摞在一块的倒树,我就猫腰往里扒了一眼,没想到真有东西!
当时我一手16撅把子,一手攥着树枝子开始敲,然后就听着里边传来一声熊嚎。
我寻思这黑瞎子能出来了呗,就蹲在仓子口守着,哪成想啊!特么的,这俩倒树摞一块的破仓子是两头出,那黑瞎子的脑袋搁另外一头呢。
黑瞎子搁另外一头出来后,连头都没回就跑了,我搁后边搂两响,但是这黑瞎子太贼性,跟我走起了蛇形八步,完后给我累懵了,也没给它壳死……”
徐宁听着黄大喇叭的话有些发懵,问:“你一人去杀仓?你胆挺肥啊!”
“诶我艹,可别提了,我家那狗不是没了么,完后我家你嫂子,还特么天天骂我,这家伙给莪骂的饭都吃不下去,从睁眼骂到闭眼,骂到高兴的时候,还蹦起来给我来两下子。
你瞅瞅这脖子给我挠的,全是血道子啊!诶呀,我搁这家啊,是一点地位没有啊。
我家那受伤的狗都比我睡的好吃的好,它还睡热炕头呢,我就缩在炕梢睡凉炕,后半夜给我冻的直哆嗦啊……
所以我就寻思进山找个黑瞎子消消灾,只要我壳死头黑瞎子取出胆来,那我家你嫂子肯定得像伺候皇上似的伺候我。
这不么,我当时啥都没想就壳那头黑瞎子了,后来我才反应过味来,也是挺后怕。”
徐宁听着大喇叭嘟嘟一大堆,想笑却忍住了,毕竟大喇叭刚才说的热血沸腾,总不能打消他积极性吧。
“恩,一个人杀仓是得注意点。”
黄大喇叭笑道:“可不咋地!所以我就想找你,咱俩明个一块上山去掐那黑瞎子踪,等给它壳下来,咱俩二一添作五对半劈呗,咋样?”
他的想法没啥毛病,黑瞎子是他发现的,找徐宁过去掐踪,然后两人合伙壳黑瞎子,平分是对劲的。
徐宁盯着大喇叭想了想,他认为这事倒是可行。
大喇叭这人是有些胆气,但打围手把咋样,他也不咋清楚。
“进山就得听我的,我让你嘎哈你就嘎哈,别问多余的,你要觉得行,那明个咱俩就去。”
黄大喇叭听他答应下来,顿时咧嘴道:“那必须地!你打溜围是硬茬子,不听你的听谁的?肯定以你为主,你说嘎哈就嘎哈!”
“恩,那明早六点半,你搁岔道等着。”
“妥啦,徐老弟,咱俩就这么定了嗷。”
“定了。”
黄大喇叭拍着巴掌道:“妥妥滴!”
随即,大喇叭就朝着太平屯走了,徐宁瞅着他背影皱了皱眉头,刚才想要嘱咐他别将这事跟旁人说,奈何大喇叭已经走出多老远了。
其实,以大喇叭的为人,哪怕徐宁有心嘱咐,也嘱咐晚了。
因为早在大喇叭来到庆安找徐宁之前,他就在太平屯的家里和媳妇吵吵把火地干了一仗,当时院外有挺多人围观看热闹。
这黄大喇叭指着他媳妇脑门说:“你给我等着!我指定给那黑瞎子壳死,到时候让你伺候我八百遍!”
他媳妇骂道:“你净吹牛比,快特么拉倒吧,你知道那黑瞎子跑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