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亨、王忠嗣、皇甫惟明聊完天后,王忠嗣回他府上了。他临走时说要收拾一下去河西时随身携带的物品。
我带皇甫惟明上了西厢房二楼,李辅国被李亨要求上来送五号寝室的钥匙了。李辅国打开五号寝室,让皇甫惟明进去看一下还需要什么物品。
皇甫惟明向李辅国说需要再添置一把椅子。李辅国说让他在寝室等一会儿,小康子会送来一把椅子的。
李辅国出了五号寝室。皇甫惟明跟我说:“你叫文游唐。”
“是,我叫文游唐。”
“床边坐吧。”
“不了,我穿得是软铠甲,平时难免会粘上尘土,直接坐在你的被褥上不合适。”
皇甫惟明看了一眼靠南墙东西摆放的床,那床上铺着青色褥子,蓝色被子。唐朝时期的被子里面没有棉花,而是塞入了一些鸭绒或者羊绒,有的被里子是兽皮缝制的,毛绒绒的贴在皮肤上很暖和。
皇甫惟明手伸进展开的被子里说:“这被子里里面有羊皮,冬天不会冷,现在还不适合盖。”
我和他说西墙上一个壁橱,里面有毯子。这房间布局和我寝室一样,所以我会知道这些。皇甫惟明走到西面的壁橱前,打开壁橱门,拿出来那床蓝色毯子放在床上,又把那床蓝色被子放到了壁橱里。
皇甫惟明让我坐到了北墙边书桌西侧的椅子上了,他自己坐在床边上了。皇甫惟明比我高一些,虽然不到一米八,也差不了多少,他跟李亨身高差不多。
他一身蓝色衣袍,扎着外腰,比王忠嗣苗条,比李亨略微健壮一些。我端详着面前的青年男子,浓眉大眼,国字脸,头顶的发髻用黑头绳缠成十厘米高的发柱,还横叉着簪子。这么大一个青年还没有留胡须,不过能看出来嘴唇上下有些许胡青。
皇甫惟明说:“你怎么老是盯着我看啊?我脸上有灰吗?”
我忙摆摆手说:“不,你脸上很干净。我看你也是一身正气之人啊。”
“噢,谢谢你夸奖。我们以后就常见面了,我初来乍到,有什么得罪之处,希望你多担待。”
“哪里哪里,你是殿下的贵宾,我只是忠王府的一名护卫,我还得你多关照啊。”
我和皇甫惟明谈话时,小康子拿来了一把红木椅子。皇甫惟明把那椅子放在书桌东边了。
就这样我与皇甫惟明一墙之隔住着,房间中间的木板子比现代的板房隔音效果好,我们彼此听不清打呼噜或者呓语。
又过了十几日,到了九月十七日,我那天像往常一样在忠王府门口站岗,下午还到洗澡间烧水帮李亨搓了澡。这是秋天,烧水间大铜炉里的水不用多久就烧热了,所以我并没有感觉三天伺候殿下洗一次澡有多费事。
这些天,皇甫惟明一直和忠王夫妇一起吃饭,上午若是皇甫彬来为忠王李亨陪读,皇甫惟明也会坐在二楼书房里的一把椅子上旁听。若是贺知章来陪读,皇甫惟明就回到西厢房二楼五号寝室休息了。我想可能是他与皇甫彬是同一姓氏,经李亨介绍后就自然更亲近一些吧,也或许他们之前就认识。
现在是九月十七日夜间了,我懒得思考是什么时辰,如果按照我的感觉来说,我认为应该是夜里九点了。过了一会儿,钟鼓楼上的钟鼓声有节奏有次数的响过后,娄晓盘说:“到休息时间了,我们各自回寝室吧。”
这时候从西厢房那边,更确切地说应该是西厢楼那边,走来了八位卫兵,领头的人是陈月梢,他们是要去大门口与黄忠勇为组长的八名卫兵换班了。我们五护卫走过去时,和他们八卫兵相遇了。
娄晓盘向陈月梢等人说:“你们要注意,这几天兴庆宫的太监小柱子,时不时会在十六王宅内走动,他可是武惠妃身边的人,早晨天亮后都站好岗,别让他看到松垮的一面。”
陈月梢说:“我知道了,大伙这些日子都很注重这些。”
我回到了西厢楼二楼,五号寝室门上的透光口,贴着的白色薄纸透着橘红的光,说明皇甫惟明还在秉烛夜读。
我掏出大钥匙轻轻地打开四号寝室的门,进入寝室后轻轻地关上房门并插好了房门。我坐在书桌边,借着东窗上照进来的暗淡的月光,打开抽屉拿出里面的一副钻木取火的木钻,想取火点燃蜡烛。我还是像往常一样放弃了,觉得还是到一楼北门处的茶水炉点蜡烛比较方便。
我去一楼北门口处的茶水炉时,小康子还在那里烧茶水,他一般是要到三更才会去休息。我将蜡烛伸到炉膛口,将蜡烛点燃。我临走时问小康子:“你今夜还要到三更才休息吗?”
小康子说:“这几天都是特殊情况,我要干到天亮,那时候李辅国会来接替我烧水,我回寝室睡到吃早饭的时间,再来接他的班。”
“这几天为何是特殊情况呢?”
“你还不知道吗?忠王妃马上就要生了,所以李辅国和我,还有三位宫女,都不敢怠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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