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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徐图之2（第2页）

皇后微微颔首，含着几许轻蔑的笑意扫了一眼安檀，脸色愈见蜡黄，眼看是要撑不住了，便道：“皇上，臣妾抱病外出，实在难以坚持，臣妾先告退。”

奕澈点点头嘱咐道：“去吧，不是什么要紧事便不必出来吹风了。”

虽是关怀的言辞，却能轻而易举听出其中的生分。安檀早在王府中便已见怪不怪，戚宝娇与徐佩妮却大是纳罕，帝后之间似乎并非是夫妻一般的情分，虽是举案齐眉，之间却大是生疏，莫说与元妃相比，就算与贞慎夫人相比也尚不及其自然随性。

几人送去皇后，奕澈心下苦恼，摆一摆手道：“今日之事暂且揭过，”说着有意无意瞟了一眼韦娉之，“只是都记住，朕的后宫里，容不得不安分的人。”

方才险象环生，幸而皇后及时赶到，韦娉之双腿早已发软，勉强跪稳身子便深深伏在地上不敢言语。

奕澈带着些许的歉意看向安檀，感受到奕澈的目光，愈发把头深深的低了下去。奕澈怎会不知安檀的不快，当下只微微叹气，便怏怏离去。安檀随着几人高声唱礼，再不看奕澈车一眼。她的心里，终究是有些怨怼的。

如何能够不怨呢？韦娉之重伤江姝玉，随后种种恶行一并揭发，圣旨已下，不过是皇后三言两语，便能轻易更改。若非奕澈对韦娉之的舒冷心意是安檀亲眼所见，安檀都会以为，并非是奕澈而不肯，而是他不舍。

她突然觉得有些自嘲，当初她义正言辞的劝诫傅清浅要做得到的顾全大局，唯有亲身经历，才知道何其艰难。

像是被掏空了身体中的力量一般，安檀垂眸跪着，直到众人都散去才微微跪坐下来，戚宝娇凑到她身边，挽着她的臂膀起身，安檀微微抬眸，戚宝娇叹道：“娘娘快起来吧，皇上已经走了呢。”

安檀望去，方才乌泱泱的一行人，现在唯有戚宝娇还在身边。方才那样出神，竟不觉徐美人向她行礼道别。

戚宝娇见安檀无言，只当是她不快，便寞落道：“娘娘心里不快嫔妾知道，嫔妾也同娘娘一样。昭妃的所作所为令人发指，莹妃、白氏、刘德仪，甚至是容妹妹都被她折辱至此，咱们花了这样多的心思去揭发，难道就这样算了吗？”

“不然呢？”安檀由她扶着起身，自嘲一笑，“此事本就强求不得，不过是皇后三言两语的劝诫，皇上便改变了心意。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如此数罪加身，都能轻易揭过，终究圣意如此，咱们揣测不得。”

戚宝娇亦垂眸，她精致的侧脸上带了几许恨意压低声音道，“只恨昭妃运数太好，次次都能险象环生，实在可恨。皇后娘娘自持公正，如今也偏向了昭妃，在这个节骨眼上助她一臂之力。”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安檀不由心里一动，也觉得这一次过于蹊跷。前次皆是因需牵制韦锡与歧广王之故，现在歧广王却是势力渐微，眼看是翻不起什么大风浪的，皇后的求情倒是显得尤为刻意，更何况皇后旧病不愈，反而大张旗鼓的摆了全幅仪仗，已显凤威，如此用意实在刻意。

然而这些念头一闪而过，安檀不及细想，已四下望了望，见周遭外人早已撤去，才转过头来看着戚宝娇。戚宝娇方觉失言，忙道：“嫔妾失言。”

安檀摇摇头道：“皇后此举必有用意，既已成事实，便无须再赘述。此事皇上虽揭过，但终究是心里有数，咱们且等一等，切记戒骄戒躁。”说着目光灼灼看向戚宝娇道，“我虽是劝你，也是劝我自己。”

戚宝娇颔首，吐出胸口中浑浊难堪的气息，微微一笑道：“想开了便也不值什么，眼下怕是娘娘手里也再没有昭妃的把柄了，若在要除去她，还不知要等到何时？”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对付韦氏还要徐徐图之。”安檀眼眸一转，示意身后的春禧殿，“你以为她好过吗？我方才冷眼瞧去，似乎她也很意外呢。恐怕是当真凑巧，也未可知。若真是如此，也不过是几个月的事了。”

戚宝娇略显吃惊，“嫔妾竟未瞧见，娘娘这样说嫔妾便安心些。”言罢便面露忧色，“只是不知该如何对容妹妹交代，见了面该怎么开口，还请娘娘指教。”

安檀想一想道：“姝玉最重体面，咱们一并来了，她心里必然羞愧害臊。不若我去劝诫几句，教她安心些，你改日再来与她说话。”

戚宝娇原是十分有眼见的人，只见安檀所言有理，又知她们二人亲厚远胜旁人，不便相扰，便应道：“如此也好，嫔妾笨嘴拙舌，若是惹得容妹妹不快又要于伤不利，便请娘娘多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