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苏棠卿,从来是腼腆且清高,口中一嘴仁义道德,什么时候说过这等不要脸的话?
苏棠卿面上一僵,她只觉得大脑充血,却很快将这种感觉压下去,她死死抱着萧崇宁的手臂。
在亲人生命面前,曾经最大的信仰也可任意抛弃。
只剩下七天了……
就剩下七天。
七天之后,她便可了却一桩心事。
“督主只要能原谅我,我做什么都愿意。”
虽心中那样想,苏棠卿却仍在声音颤抖。
萧崇宁只觉心中一阵快意,拉着她坠入地狱的感觉,当真是痛快极了。
只是,他心中竟有一股让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疼痛。
“求督主,原谅……妾。”
萧崇宁走前留下一句话,若苏棠卿在这里待够三天便原谅她,事情仍旧有转机。
若她中途怕了要离开,这里的人自会放她走,不会有阻拦。
只是从此往后,再也不要再去督主府。
萧崇宁眸光沉沉,其中满是苏棠卿看不懂的意思。
“既然你要本督原谅,那就拿出自己的诚意来,选择在世子夫人自己手中。”
当晚,苏棠卿一夜未睡,她听着老鼠和蟑螂的叫声,整个人都蜷缩在一起发抖。
三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在阴暗潮湿的牢房中,听着外面电闪雷鸣,见不到任何光亮,能听见的只有审讯室的惨叫声,不分昼夜。
苏棠卿无数次梦中惊醒,每天每次睡觉不超过一个时辰,她也不敢跟狱头说话,生怕说一个字,他们就认为她是自动放弃。
更怕一开口就是求饶。
她就缩在角落里,忘记了昼夜,精神紧绷整整三天,这三天萧崇宁没有再来过。
第四天牢房门拉开的时候,苏棠卿骤然感受到光亮,娇躯一颤。
她抬起头来,眼神空洞看向前方。
紧绷三天的神经在看见萧则的时候松懈三分,在看见萧则后面那披着薄氅踏步进来的萧崇宁时,神经蹦的更紧了。
“夫人!”
秋雨从众人身后冲出来抱住苏棠卿,苏棠卿神经骤然松懈,她疲惫的唤了一声秋雨,昏迷了去。
眼前那高大的黑色身影逐渐模糊,最终闭上眼什么都看不到了。
这三天到底是什么感受,苏棠卿说不出来,只知道自己置身深渊,孤僻又害怕,这股害怕感一直持续到萧崇宁到来,换成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其他情绪。
她想要扑到萧崇宁怀中,却又想到什么,让她停住脚步,控制不住对这个男人产生害怕。
这明明只是萧崇宁一个小小的手段,甚至没有对她用手段,她却已经缴械投降,恐惧不已。
这是第一次,苏棠卿知道了传闻当中那个卑鄙无耻,阴险狡诈的督主到底是何等模样。
她蹲在阴暗的牢房中,等着能拿捏她生命的上位者施舍开金口,放过她。
苏棠卿梦很乱,醒来她盯着头顶发呆了很久,头顶是督主府,萧崇宁的房间,她住了一段时间的房子。
她死死地盯着床幔顶,脑子空空如也。
“夫人?夫人你还好吗?”秋雨在旁边呼唤。
苏棠卿逐渐觉得耳边声音变得清晰,她缓慢扭头看向秋雨,秋雨眼眶发红。
“夫人,奴婢叫你很多次了,你饿不饿?要不要吃些东西?”
苏棠卿纳闷,“你叫我很多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