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要瞄准这里才行。”
青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能感受到耳边岳峙的气息,她甚至能在脑海里想象出岳峙此时的姿势。
他个子很高,加上鞋至少有一米九三,而自己的身高是一米六八,算上鞋跟是一米七三,所以对方此时应该微微弓下了身体,和她的脑袋在同一个位置,离得很近。
她握枪的手被托在他的掌心,那里有低于自己体温的微凉的温度。
奥卡姆浑身都在打颤,色厉内荏地低吼,“岳峙!你这是什么意思!不过是个臭女人而已,是你自己把她带来的!”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个小美人或许并不是他以为的,像曾经的合作伙伴那样,带来送给他的小玩意。
岳峙摸了摸青梨的头发,“阿梨,他冒犯了你,你自己决定吧,放心,他今天就算被你打死在这里也没关系,善后的事情交给我。”
青梨看着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歪在椅子上奥卡姆,顿了几秒,扣下了扳机。
加了消音器的枪发射时发出了啾如鸟鸣的声音,高速旋转的子弹却并没有因此减弱威力,毫秒之间就射穿了奥卡姆保镖的脚掌。
保镖发出一声隐忍的惨叫,倒在地上,疼得浑身挛缩成了一团。
“奥卡姆先生的保镖实在无礼又狂妄,看在您的面子上,这点教训就足够了,以免影响您和我们先生之间的合作。”
说完,青梨把枪管还发热的枪随意地塞回自己的手拎包里,站在了岳峙的身后,没有多看鲜血四溅的场景一眼。
所有人都愣住了,显然没想到她会这样处理这件事,虽然奥卡姆死了岳峙也不会说什么,但她考虑了岳峙今晚特意赏脸前来的用意,不想让他此行落空。
奥卡姆捡回了一条命,后怕得浑身瘫软,想撑着桌子坐直身体,连着两下都没有坐起来。
岳峙低笑了两声,终于正眼看了奥卡姆一眼,“让人来收拾收拾,血糊糊怪恶心的。”
保镖已经缓过不少,自己打了电话,很快过来两个人,一个代替他继续留下陪着奥卡姆,另一个扶着他离开了包厢。
奥卡姆惊惧又愤怒,“到现在还有什么可说的,我们之间也没有合作的必要了!”
岳峙伸手拿过平板,慢悠悠地翻看上面的菜单,“我本来也不是来和你做生意的,你的那几艘货轮,我还没有看在眼里。”
“那你到底想干什么?!”
梁津终于合上了笔记本电脑,看向奥卡姆,“二十几年前,你专门从俄国那边进口金属矿产和粮食,但每次进货,都会夹杂俄国的退役军火转卖到东南亚的低级市场从中获取差价,是吧?”
奥卡姆一愣,这件事他前后做了五年多,确实赚了不少钱,当时东南亚好几个国家杀手黑。帮泛滥,治安差得要命,枪械失控,他至少要担三分之一的责任。
后来各国严打军火走私,逮捕了很多小军火商,他才慢慢放弃了这条路,开始做别的生意,把自己择得干干净净,摇身一变成了大企业家,优秀纳税人。
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年了,居然会被人突然提起这件事,他更搞不明白岳峙要干什么了,“这件事太久远了,你现在来寻仇是不是晚了些?”
“当时你为一个来这边做生意的俄国人牵线搭桥,一起赚了不少钱,那个人是不是你在俄国那边低价收购军火的牵头人?”梁津继续问。
奥卡姆“嗯”了一声,“他帮我在俄国收购货物,我帮他在这边联系合作,也算双赢。”
“那个人你现在还有联系吗?”岳峙抬头问。
“没有,十几年没有联系过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奥卡姆没好气地说,他总算知道岳峙干嘛来了,不过是为了打听一个人的消息,居然如此大动干戈。
“把你能想到的关于那个俄国人的事情都写下来。”梁津起身过来,在奥卡姆面前放下纸笔。
奥卡姆看了岳峙一眼,不情不愿地拿起笔一脸烦躁地写起来。
“走吧阿梨,我们换间包厢,这里的菜品还不错,我点了几样,你随便尝尝。”岳峙起身,“这里交给他们两个就行了。”
青梨跟了上去,门关上的瞬间看到西极冷笑着朝放下笔的奥卡姆过去了。
应该会狠狠揍对方一顿吧,毕竟西极最讨厌别人过度关注他的外貌,但二十八岁却长着一张十几岁少年模样,难怪乎别人多年来都把他当成岳峙的小白脸了。
“先生今晚就只是为了打听关于那个俄国人的消息吗?”青梨挖了一勺面前的柠檬挞。
“嗯。”为了不影响睡眠,岳峙下午六点以后就不会再摄入咖啡因了,所以他只要了一杯白水,“他要是老老实实过来回答我的问题,我未尝不可给他一点好处,非要来这么一出。”
“对不起,先生。”青梨看着地上高级手工地毯,似乎还能嗅到隔壁包厢地毯上的血腥味。
“这不是你的错,你今天做得很好。”岳峙说。
青梨抬头看他,他眼眸黑亮,带着肯定和赞赏,这句话并非违心之语。
“如果你当时什么都没做,我会很失望的。”岳峙将一杯红茶放在她面前,“记住,我和我的人不需要向任何人低头。”
青梨明白,如果她当时就那样接受了奥卡姆的骚扰,那才是给岳峙抹黑,丢他的人,让奥卡姆继续看轻岳峙。
被肯定了自己的表现,她愉悦且冷静地吃着甜点,伸向最后一块凹蛋糕的手却被岳峙轻轻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