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嗓子哑着,说不了话。”
“哦,那得注意休息呀,”司徒仲文松开手,在顾牧尘肩膀上拍了拍,“我们老头子都退了,将来天下都是你们年轻人的啦。”
顾牧尘点头以示应承,却突然感觉乔森的拇指在他掌心,不怀好意地挠了一下。
“咳……”他平静地收回手,声音沙哑,“谢伯伯。”
“行了,”司徒仲文略有倦意地笑笑,“你们去玩吧!小静,你也多陪陪弟弟。”
陪个屁。
他等会拽着司徒静就走。
几个年龄相仿的世家子弟还没散,在檐下抽烟聊天,见着长辈的车辆远去,已经纷纷开始讨论等会去哪儿接下一场。
不知是谁率先提议。
“去小静那酒吧呗,离得近。”
“哎,那俩人呢?”
流线型的洁白大理石盥洗台能照出人影,线香的浅淡香味中,顾牧尘垂下眼睫,安静地搓洗着自己的手指,侧脸线条精致流畅,眉目清晰,乌发红唇又增添了丝古典气息,水声汩汩,衣着考究的男人终于抬眸,看向镜中的自己。
“咳咳……他捧自己儿子,找我做什么?”
顾牧尘沙哑着嗓子,丝毫没避人。
司徒静认真地转他那手串:“想让他进圈子里呗,你声音都成这样了,少说两句,真想表达的话,自己比划下就成。”
顾牧尘转过身,用手指了下司徒静,再用小指贴在自己的嘴唇上,紧接着做了个不太友好的动作。
司徒静笑:“他怎么得罪你了?”
那乔森在国外华人区长大,早些年就跟着地下乐队混迹社区,倒贴钱到处跑着演出唱歌,没闯出什么名堂,吉他倒是摔坏了好几把,现在被司徒仲文当成宝贝似的接回来,怕被媒体挖掘身世,还特意起了这个艺名,已经开始准备接触大公司,进行彻底改头换面的包装。
“老爷子年龄大了,倒是生出了点舐犊之情,”司徒静跟着顾牧尘往外走,“也挺好的。”
走廊灯火辉煌,地毯是意大利那边的风格,顾牧尘擦肩而过一盆孔雀竹芋,被那油画似的薄革质叶片拂着,抬手在司徒静手臂上拍了拍。
“嗯?”司徒静转过脸,五官底子是凶悍的,眼神却很温和。
顾牧尘张口:“不是……咳咳!”
“行了,”司徒静笑道,“等会的场你也别去了,早点休息。”
顺着走廊转弯,遇见两个抽烟的男人,顾牧尘还想说些什么,就被那烟熏缭绕呛着了,今晚明明也没喝太多酒,但这会儿脑袋有点晕起来,太阳穴那里抽得一跳一跳的,揪得他头疼。
他低头拿手机,侧身让司徒静看自己打的字。
“伯伯的意思没那么简单,你小心点。”
司徒静不以为意地盖住那发亮的手机屏幕:“行,让你司机走吧,我送你回去——”
夏天的晚风带着凉,停车场那里光线昏暗,红色的烟头星星点点,年轻人的大笑隔着老远都能传过来。
“就知道你俩要从后门溜,”一个吊儿郎当的男人靠在卡宴上,把烟从嘴里拿下,遥遥地指着司徒静说,“看,你这俩哥哥可不老实。”
乔森也在人群中站着,没有了父亲在旁边的陪伴,他看起来稍微有那么点慌张和拘谨,梳理整齐的头发掉下去两缕,粉色的墨镜挂在胸口,说中文的时候咬字稍微有点生硬。
“今晚我请客,两位赏个脸吧?”
顾牧尘没抬头,继续在手机上打字,安静地倾斜下给司徒静看。
——你这弟弟像个搞艺术搞傻了的二百五。
司徒静哈哈大笑:“他到底哪儿得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