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的谢千羽动了一下,眉间渐渐舒展,总算不挂着愁容了。
翌日天光大亮,谢千羽醒来时,就看到自己身上盖了一张方方正正的手帕。拎起比巴掌大不了多少、只能盖住个肩膀的帕子,她无言许久,气笑了。
气人的罪魁祸首,此刻正在屋里呼呼大睡,一直到晌午才醒,伸个懒腰去偏厅吃饭了。
“你这孩子整日除了吃就是睡,”姚玲看到慢悠悠的段惜便想笑,“快过来,谢长老特意叫厨房炖了jī汤,还给你做了一道炸虾仁。”
段惜嘴甜地答应一声,小跑过去拿起筷子就开始吃。
“好吃吗?”姚玲问。
段惜随口回答:“比起上清苑的厨子差点。”
说完,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一瞬间闭嘴。
姚玲倒是没有多想:“你这丫头倒是嘴挑,知道哪里的厨子手艺好,可惜呀宗主每日里只送一餐,你只有晚上才能吃到上清苑的饭菜。”
段惜乖巧一笑,继续埋头苦吃。嗯,她最近在长身体,一定得多吃才行。
姚玲还是只吃清粥小菜,吃完后便放下碗筷,仔细端详段惜。
段惜被人盯着也不在乎,只专心吃自己的饭。姚玲看了她许久,突然轻笑一声:“难怪谢长老对你如此上心,你与前宗主还真是挺像。”
段惜扒饭的动作一停,尽可能维持无辜表情:“嗯?”
“脾气不像,举止也不像,就是那股随性劲儿,说不出的熟悉,还都是天灵根,”姚玲笑着摇了摇头,“可惜,你绝不会是她。”
段惜这回是真好奇了:“为什么?”
“师父,你喝醉了。”段惜无奈提醒。
谢千羽不语,轻轻晃着手中酒壶。
段惜看着她苦闷的样子,又开始脑补各种剧情,想了想还是试探:“师父,你为何总是喝酒?”
“喜欢。”谢千羽敷衍。
段惜扯了扯嘴角,无中生友:“徒儿从前认识一个总是喝醉的人,他说只有受过情伤的人才会喜欢喝酒,师父也受过情伤吗?”
似乎觉得她小孩说大人话很是滑稽,谢千羽淡淡斜了她一眼。
见她不理自己,段惜决定单刀直入:“师父,你为什么不喜欢宗主?”
嗯,世间法则之一,傻子有资格提出各种冒犯的问题。
谢千羽扫了她一眼,果然没有动怒:“想知道?”
“嗯。”段惜立刻点头。
“因为一个人。”谢千羽回答。
果然如此!段惜眼睛一亮:“谁啊?在哪?”
等她知道了害他们兄妹反目的人是谁,就抽空去把人给砍了。
“死了,他杀的,”谢千羽冷声冷情,“明明亲手杀了她,占了她的位置,还要惺惺作态,假装情深。”
世间法则之二,人总会对傻子放下戒心,尤其是喝醉后……
等一下,段惜茫然抬头:“……啥?”
谢千羽说的这个人,不会是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