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炎望着在荔水遥怀里熟睡的儿子,不知梦见了什么竟咧嘴笑,心里软乎乎的也跟着笑了一下,随即压低声音道:“我一定会把这条毒蛇尽早处理干净!”
是夜,荔水遥再也不放心把孩子交给乳娘,自己搂着睡,新手父母虽笨手笨脚的,但一个喂奶,一个换尿布,相互扶持着,也把孩子照顾的不错。
可蒙炎睡不着了,睁眼到天亮。他体会到为人父后,与心爱之人的幼子就是他的逆鳞。秦云吉!秦云吉!咱们之间的恩怨是该了结了。
翌日,天蒙蒙亮,净街鼓响彻第一声的时候,蒙炎就穿戴好官袍匆匆出门去了。
荔水遥也被早早醒来就往她怀里拱的孩子弄醒,顺势就坐起来喂奶,抱在怀里头,瞧着他贪吃的可爱样子,心里爱的不行。
这份浓郁的母爱,终是在听到一声“噗嗤”,一阵奶臭味飘出来的时候告罄,一叠声的把乳娘喊进来就把孩子“扔”了出去,惹得在旁伺候的兰苕九畹等都笑的不行。
“还笑呢,快去告诉乳娘把小大郎洗的香喷喷的再抱给我。”
小豌豆笑嘻嘻的去了。
兰苕一面帮着荔水遥梳妆一面笑道:“打小都是这么过来的,娘子这般大的时候也……”
“打住,不许说了。”
“好,不说了。早食摆到厅上了,娘子用餐吧。”
一时饭毕,小大郎从里到外换了一身,香喷喷的被送了回来。
荔水遥把孩子放进摇床,举着拨浪鼓逗他笑。
这时九畹急匆匆走到跟前,“娘子,柳师傅的夫郎墨朝耕您还记得吗?”
“记得,印象里是个温润和气的郎君,他怎么了?”
“手里牵着大儿子,背上驮着小女儿,正在咱们大门口哭着求娘子救柳师傅的命。”九畹满面狐疑,“十娘子也在门口,似是一块来的。”
“棠静韫?”荔水遥面色凝重,浑身发冷,咬牙道:“都带到前面理事厅去,我一块见。”
“是。”
荔水遥忙把小大郎抱出来,自己牢牢抱在怀里,举步而出。
兰苕紫翘连忙跟上,沿着甬路快走几步,穿过中庭就是理事厅的后廊,将后门推开,高高撩起棉帘子,荔水遥走的也快,立时就进去了。
随即,兰苕九畹有条不紊的吩咐下去,有抬火盆的,有上茶的,片刻功夫,理事厅上就有了热乎气。
荔水遥坐在上面榻床上,用金麒麟纹大红包被把孩子裹的严严实实,星眸冷冷,直盯着敞开迎客的前门。
没一会儿,穿着紫狐裘的棠静韫,施施然,笑盈盈的走了进来,兀自寻了一张靠背椅坐下,“长姐万福,别来无恙?”
荔水遥没理她,看向了拖儿带女进来的墨朝耕,其面色憔悴,带着悲苦恐惧,甫一进来就举着一个木盒哭道:“夫人、夫人请看看这个,魏王让人送给我的,让我拿给夫人看,魏王还有一句话要告诉夫人,说,既是夫人的师傅,怎么画技没有夫人万分之一,想必是藏拙了。他们把云雁的耳朵切下来一只啊。”
荔水遥呼吸凝滞,蓦的瞪向棠静韫,棠静韫笑道:“我们王爷重金聘请画师画月夜图,柳师傅贪财应召却画不出来,我们王爷自然暴怒,才切下来一只耳朵罢了,这还是看在柳师傅是长姐你的启蒙师傅的份上呢。”
“这是秦云吉有意设下的陷阱吧!”
“那又如何,还不是柳师傅贪财自己跳进来的。我们王爷也是讲理的人,说的明明白白,只要能画出和长姐的那两幅画相等的画作就放人,可柳师傅不争气她画不出来,这可怨不得任何人。”
墨朝耕悲怒交加,哭道:“你胡扯,云雁是贪财,可她也有自知之明,魏王府找来的时候云雁拒绝了,我们拒绝了的,是你们府上的人把云雁强绑了去!夫人、夫人,您可要救救云雁啊。”
墨朝耕一哭,他的一双儿女也啼哭起来,小大郎被惊吓住,也跟着哇哇的哭起来。
荔水遥连忙抱起来哄,又立时呵斥,“别哭了,我会把柳师傅救出来的,请出去,请他们父子三个出去哭!”
棠静韫掩蠢娇笑,“我这小外甥哭声怪响亮的,可见是个身子康健的,我们王爷多次提及,极其想抱一抱。”
荔水遥脸色煞白,浑身发抖,刘婵娟忙从后面走出来将孩子抱走。
荔水遥腾出手来,三两步上前就扇了上去。
“啪”的一声,矫揉造作的娇笑声戛然而止。
棠静韫蓦的捂住自己刺疼发麻的脸,缓了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