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虞听晚还算客气。
吴大婶与她非亲非故,不会为了维护她同王氏交恶。
可当初虞听晚刚来西临村,时常和王氏对着干。也是吴大婶看不下去,私下提点。
【孩子,你若听婶子一句劝,万不要惹你舅母不虞了。】
【你舅舅对你娘有愧,心疼你,日日同她闹。可他们到底是夫妻,你一个外甥女是隔着一层的。】
【你姓虞,胡家可不是你家。当初那事……要不是你爹娘出事,只怕这辈子也不会有来往。婶子知道你委屈,王氏泼辣容不下你,可你没有底气,就得忍。】
这话虽刺耳难听,却也掏心窝子。
她到底是外人。
时间久了,虞听晚也学会了仰人鼻息。
她以为她低头,就能得一方安隅。
前世的苦难却给她当头一棒,王氏这种无赖,给她脸了只会蹬鼻子上脸。
虞听晚笑笑:“去拾些柴火夜里烤,也能暖和些。”
这会儿捡的柴火湿,燃不了。
可她屋里堆了些,是下雪前陆陆续续从外头捡的。不多,但也能用上几宿,想来湿柴火放边上也能烘半干,凑活着用。
胡家灶屋柴火她是甭想了,靠人不如靠己。
这鬼天气。
她用的被子薄,窗户老旧漏风,虞听晚怕她熬不过这个寒冬。
吴大婶连连点头:“是这个理儿。今年也不知怎么了,竟冷成这样,被活活冻死的人可不少,外头都在传是天要收人。”
她还要再说什么,就见虞听晚抬手将一缕鬓发别在耳后。
姑娘身上的旧棉衣并不合身,稍稍一动,袖摆就往下滑,露出一截细白手腕。
吴大婶定神去看。
好家伙,手腕上的淤青晃人眼。
她惊呼:“她还对你动手了?”
虞听晚愣,顺着吴大婶的视线低头去看。
“不是……”
吴大婶打断:“她这个毒妇!”
“婶子误会了,这是我起夜时,抹黑不小心撞的。”
吴大婶哪肯信,怜悯不已:“我知道你是想帮着瞒。”
虞听晚:“真不是……”
“我都懂!”
虞听晚沉默了,余光却瞥见不远处有个干瘦老妇人正看好戏朝这边张望。
她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