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禾见她穿得单薄,上前用被子裹住她,温声道:“姑娘安心,宫里禁军护卫森严,不会出事的,不关我们的事,姑娘若是好奇,待明日打听一下便是。”
宫里的人最懂明哲保身的窍门,不该凑的热闹绝不去凑。
哪怕今夜外面闹翻了天,也不会有人出去瞧一眼的。
宋秋瑟心头惊悸,又是一夜未眠。
翌日宫人一动,她便起身梳妆往正殿去请安。
沈贤妃正在与明姑姑小声嘀咕什么,眉头紧锁,见宋秋瑟进门,才略微舒展了愁容。
“秋瑟,来。”
宋秋瑟行过礼后,坐到了沈贤妃的身边。
沈贤妃笑了笑:“今日怎么起得这样早?”
明姑姑奉上茶,笑道:“听说姑娘昨夜里睡的不安稳。”
宋秋瑟说:“昨夜里听到了些不同寻常的动静,闹的人心里不安。”
沈贤妃一边喝茶,一边向明姑姑使了个眼色。
明姑姑领会,不过须臾,殿里服侍的人便被以各种差事遣了出去。
沈贤妃放下茶盏,道:“我刚派人去打听了,昨夜太后她老人家闹了梦魇,说是梦见了敏皇后……敏皇后在她梦中哭诉思子之情,太后便连夜召太子进宫,命太子在佛堂里跪经,为母安魂。”
宋秋瑟皱眉。
深更半夜惊师动众,把太子召进宫中,就为让他在佛堂里跪着。
这行径怎么看都有点为难的意思。
宋秋瑟道:“听说他一向最讨厌佛寺了?”
沈贤妃抬眼瞧她:“你怎么知道的?”
宋秋瑟:“是公主告诉我的。”
沈贤妃点头道:“是,他一向不喜欢拜佛诵经这一套,至于原因,不得而知。不过这事在长安不是秘密,皇上和太后都知道。”
可太后还是命他去佛前跪经了。
宋秋瑟:“可见太后与太子并不融洽。”
沈贤妃:“你是聪明的,太后是王家人,王贵妃是太后的娘家侄女,她们才是同气连枝的一家人。”
王贵妃,和太后?
宋秋瑟已经对宫里的形势已经有了大概了解。
敏皇后故去十年,凤位一直空悬,朝臣们几次上书,劝皇上再立继后,以稳定内宫,可皇上总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无视他们的劝谏。
十年了。
众人也看明白了皇上的意思,他大抵是不会再立新后了。
这十年间,后宫诸事一直由王贵妃打理。
王贵妃圣宠在身,权力在握,又有太后扶持,距离中宫仅剩一步之遥。
可就这一步之遥,却迟迟迈不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