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建刚说:“所以我们不能凭凶手戴了手套作案,就断定他是有经验的惯犯,初中生都可以是杀人凶手,何况还是高中生呢。”
赵峻衡看着支队长说:“你认为凶手就是被害人本校学生?”
“对。”杨建刚点头答道,“甚至是被害人的同班同学。”
“邓孟烈!”舒畅脱口而出,“杨队,你说的是邓孟烈吗?”
“有可能。”杨建刚说,“不过,我们还没有任何证据。”
舒畅皱着眉头寻思着说:“不可能。如果真是他的话,那昨天晚上他见到我们就不应该那么泰然自若,跟什么事也没有。”
“也许那只是假象。”杨建刚说,“小舒,你能确定他没演戏?”
舒畅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如果真是这样,那邓孟烈就真的太可怕了。别忘了,他只是个十六七岁的高中生呢。”
杨建刚说:“一个人如何行事,跟年龄没有多大的关系,关键在于他的性格。在我看来,邓孟烈就是个面冷心狠的角色。”
舒畅点头道:“没错,邓孟烈确实性情古怪,对人冷淡,尤其是那双眼睛看起人来凶巴巴的,就像对每个人都怀有深仇大恨似的。”
“邓孟烈之所以会这样,恐怕跟他的家境有关吧。”杨建刚说,“虽说性格有与生俱来的一面,但后天的成长环境也很重要。”
“应该是这样。”舒畅说,“就像他的班主任陈老师说的那样,由于家境贫穷,长得又不够帅,所以很自卑。而这种自卑又促使他对别人冷漠,不愿意与别人交往,进而形成了一种仇视心理。”
杨建刚认为舒畅分析得挺有道理,忍不住点了点头,接着若有所思地说:“邓孟烈也许只是个性有问题,品行倒不错。”
“是呀,陈老师就说过,邓孟烈只是性格怪异,品行不错。”舒畅说,“也就因为这个原因,我很难相信他会行凶杀人,何况还是同班同学。尽管他同郭枫的关系不好,但毕竟是朝夕相处的同学嘛。”
杨建刚郑重申明:“小舒,我也没说邓孟烈就是凶手,只是怀疑。”
舒畅进一步说:“杨队,我认为可以将邓孟烈排除。”
杨建刚表情严肃地说:“在没有确定凶手之前,我们不能随便排除犯罪嫌疑人,特别是跟被害人有密切关系的人。”
舒畅不以为然,却还是点了点头。
在杨建刚和舒畅讨论邓孟烈之际,赵峻衡已经将死者的胃部切开,从中取出胃内容物装进试管里,准备做毒理学鉴定,看看有没有中毒。
赵峻衡边仔细检查边说:“死者胃内容物全部成乳糜状,只有极少数饭粒,蔬菜残渣,而且食物已经进入了大肠,这表明死亡时间应该在饭后四个小时,不会超过一个小时。”
杨建刚回忆了一下说:“根据学校的安排,学生在五点半后吃晚饭,这就说明被害人应该在晚上十点到十一点之间遇害。”
赵峻衡说:“对,应该是在这个时间段。”
舒畅说:“这个时候已经下了晚自觉,按学校的规定应该去寝室,或者是留在教室继续学习,那被害人为什么要去枫树林呢?”
杨建刚寻思了会儿说:“或许被害人想去枫树林放松下心情,可能是一个人单独去,也可能有人约他去,然后这位同学提前离开了。”
舒畅看着支队长问:“杨队,你仍然坚持凶手就在本校对吧?”
“对。”杨建刚答道,“从我们侦查到的情况来看,凶手就在本校内,不会是外人,而且学生的可能性最大。”
“杨队,我也是这样认为的。”舒畅提高嗓门说,“既然我们都对这一判断深信不疑,那我们就可以把目标锁定在第五中学。”
“甚至是高二(15)。”杨建刚加重语气说,“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工作,就是继续走访调查,重点在高二(15)班。”
这时,赵峻衡从隔壁的化验室走了出来,手里拿着张化验单,冲支队长晃了晃:“杨队,化验出来了,死者体内无残毒。”
杨建刚说:“这跟我们之前的判断相吻合,可以排除下毒的可能。”
“对对对,把下毒的可能性排除了,就更加肯定刺伤是唯一的死因。”赵峻衡说,“不过,我还要继续进行尸检。”
舒畅不解似的问:“死因都已经确定了,你还要做解剖检查呀?”
赵峻衡答道:“没错,我要按程序把所有的部位检查完,这样才能了解全部情况。这是我的职责,我必须认真履行。”
杨建刚指着赵峻衡笑道:“着名法医是怎么炼成的,看看老赵就明白了。不愧是优秀法医啊,小舒,你可得要向这位前辈学习。当然,你学习的不是人体解剖,不是怎么做尸检,而是他身上这股子精神。”
舒畅爽快地答道:“是是是,我一定要虚心向老赵前辈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