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建刚见门上装的是牛头锁,只要用力就可以踢开,便抬腿使劲往门安锁处踢过去。砰地一声,门被踢开了,里面飘出股难闻的气味。
舒畅戴上口罩先走了进去,仔细勘查起地板上的痕迹来。
一会儿后,顾晓桐举着摄像机进去,对着侧卧在房中间的尸体从不同的角度一连拍了好几张照片,才放下摄像机跟着舒畅学痕检。
房间不大,陈设也很简单,只有一张老旧的高低床,一个挂衣橱,一张桌子和两把竹椅。墙面发黄,污痕斑斑,墙角处可见蜘蛛网。
舒畅将散落在裂缝纵横的地板上的烟头、搁着桌上的矿泉水瓶和啤酒瓶、床上那半包餐巾纸和半卷胶带,统统装进了物证袋。
这时,杨建刚和赵峻衡一起蹲着在尸体前,仔细打量起来。
死者的双手和双脚都被深绿色尼龙绳牢牢捆绑在一把木椅上,眼睛被一条黑色的布带蒙住,嘴巴和鼻子全被黄色胶带严严实实地粘住,头发零乱,衣裙不整,明显挣扎过,甚至与人搏斗过。
赵峻衡蹲下身,撩开盖在死者脸部的几缕金黄色长发,伸手翻开她的眼睑看,发现眼结合膜下有点状出血,接着又看了看耳朵,发现里有少量凝固的血迹。接着他又撕开了粘贴在死者脸部的胶带,仔细观察起来,看到死者脸部青紫肿胀,嘴唇紫绀,鼻腔出血。
默然几秒钟,赵峻衡又抓起死者的手看,见指甲发绀,里面有血迹,便从身边的工具箱里取出把摄子,将凝固在指甲缝里的血迹取出来,放进物证袋里,递给身边的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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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畅从赵峻衡手里接过那个物证袋放好,然后继续提取死者衣裙上痕迹。很明显,死者被害前与凶手打斗过,所以留下了一些痕迹。
赵峻衡开始察看死者身上的尸斑,接着用手指压了压,尸斑完全退色。于是,他再次翻开死者的眼睛看,发现角膜高度混浊,眼结合膜开始自溶。他扳了扳死者手臂,有些僵硬,说明尸僵已经形成。
杨建刚一直沉默地看着赵峻衡做尸检,直到瞧见他抬头看向自己,才开口问道:“老赵,情况怎么样,能判断死者的死因和死亡时间吗?”
赵峻衡一边继续检查死者身上的伤情,一边不紧不慢地回答道:“从尸斑、尸僵和眼结合膜的情况来看,可以初步判断死亡时间为十二小时左右,也就是昨天晚上十点钟左右。死者面部青紫肿胀,嘴唇、指甲发绀,眼结合膜下点头出血,鼻腔出血,颈部静脉出现怒张现象,再加上嘴巴和鼻子全被胶带严严实实的粘住,可以断定为窒息死亡。”
杨建刚问:“老赵,还有没有其它导致死亡的原因?”
赵峻衡答道:“死者身上有约束伤,抵抗伤,但没有切创伤,刺伤和钝器伤,因此可以判断死者与凶手打斗过,挣扎过,但没有被锐器刺过,也没有被钝器砸过,窒息死亡是唯一的死因。”
杨建刚重新打量了下房间,沉吟着说:“从案发现场和尸检情况来看,凶手将被害人捆绑在椅子上,然后用胶带封住了被害人的嘴巴和鼻子,从而导致窒息死亡。”
赵峻衡站起身说:“初步判断应该是这样,至于最终的结果还得等解剖检查过后才能确定。死者挺年轻的,估计也就二十一二岁吧。”
杨建刚惋惜地说:“挺可惜的,这个年龄应该在上大学吧。”
“花样的年华,就这样凋落了,实在令人心痛。”舒畅瞅着死者感叹了句,接着又推测起来,“我猜,这女孩子没考上大学,早早混社会,交了一帮不良青年,最后被他们当中两个或几个家伙害了。”
顾晓桐赞同道:“应该是这样吧,从她的头发和穿着就可以看出这一点。不过,她身上这套裙挺贵的,家境应该不错吧。”
舒畅说:“有钱人的孩子在外混,最后给人谋财害命了。”
顾晓桐说:“有道理,你看她身上一件首饰也没有,钱包也不见了。像她这种女孩子是不可能不会戴首饰,身上不会带包的。”
赵峻衡看着顾晓桐说:“还是女孩子了解女孩子呀,我就没想到这点。别看这点平淡无奇,没准就是条重要线索。”
杨建刚点点头:“没错,从被害人的穿着打扮来看,她很可能是个家里有钱而品行不良的女孩,最终被她的同伙谋财害命了。我觉得这是条相当重要的线索,我们可以顺着这条线索去查案。”
顾晓桐瞅着支队长说:“这也就是说,我们得先查明被害人的身份,然后查她的朋友圈,最后把凶手揪出来。”
杨建刚说:“对,这就是我们的办案思路,因此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尽快确定被害人的身份。小顾,回去你就发认尸启示。”
顾晓桐答道:“是,杨队。”
舒畅想了想说:“杨队,我认为凶手是第一次作案,因为现场留下了不少痕迹和物证,比如啤酒瓶、矿泉水瓶、烟头,很容易提取指纹。也就是说,凶手连手套都没有带,一点反刑侦的常识都没有。”
杨建刚说:“我认为仅凭这些不足以证明凶手就是新手,因为还一种情况不能完全排除,就是凶手可能是激情杀人,具体地说,就是事先凶手并不想杀被害人,临时出现了意想不到的情况才痛下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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