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瞒着师父偷偷做的坏事暴露后,师父斥责了我,还罚我禁足半年。
于是……我也生气了。
“何家老二是你杀的?”那天,师父回家后突然问我。
我犹豫着点了点头,瞧师父脸上没了笑,便知自己大概又惹他生气了。
我怯怯地看着他,说:“他调戏我,趁我不备想欺负我,我这么做难道不对吗?”
虽然我确实漂亮,我肯定他的眼光,但是却很不赞同他的做法。
那时师父轻抿着唇,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额间翠钿晶光细闪着。
半晌他才说:“离湫,何家老二有错,但罪不至死。”
“他只是个普通凡人。”师父看着我。
我懂他的意思。
那意思就好像在说,我和他虽自己封了一身法术,在这乡野间扮作普通凡人生活,但是我们到底不是普通人,就算失去了法术,要对付一个凡人,到底还是太容易了。
我没说话。
我抬眼依稀望见他脸上露出些失望的神色来。
就好像……我病入膏肓,没救了。
“离湫,你犯下这样的恶业,你是当真想要入魔吗?”
我看着他。
其实我不太明白,因为我和他不是早就堕魔了。
哦,不对。
我是本就是妖魔,是他堕魔。
当初在仙界我妖魔身份败露后,他同我一起,穿过流莺渊海,过了断仙桥,彻底陨落了仙魂。
自此,他额间那一点白豪灵光消隐,再也不见。
他天生圣体仙魄,大好仙途因我全部断在断仙桥上,消散在无尽的流莺渊海中。
自此,不见那位九天之上的仙圣云乘子,只有普通凡人云珎。
然后他又说了些因果什么的,我百无聊赖,一句也没听懂,直到他说要禁足我,我才心里有些烦闷起来。
半年。
我向来是个耐不住寂寞的性子,在这凡间十年来,我每日在家洗衣做饭、针织刺绣,难以想象我竟真的努力过,试图过做一个贤良淑德的妻子,真的盼望过和他同诗文里讲的那样比翼连枝、琴瑟和鸣。
但是最近,我大概腻了。
我要怎样跟他说,当时的情况其实有那么一些些棘手。
就算我确实是个厉害的大妖,但那天我刚好有些法基不稳,体力衰弱。
但思来想去,若说我连个凡人都打不过,岂不更丢了脸面。
“离湫,你为何便不能听我的话?”
我没说啥,拿起杯子朝他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