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蔚熙打电话过来:“听说妹妹丢了?”时沐笙从方向盘上抬起头,终于打起了些精神:“找到了。”言蔚熙忍不住大吼:“你怎么当妈的?当初橙子丢一次也就算了,现在妹妹也丢了,时沐笙,你怎么不把你自己给丢了?”时沐笙任由她骂,言蔚熙对妹妹的关心不比她这个亲妈差,妹妹毕竟是在她的手里丢的,时沐笙也愧疚的很:“我知道错了。”她的声音低低的,抽了抽鼻子:“妹妹没事。”时沐笙握着电话:“蔚熙,你在那边怎么样?”“都快要被你给气死了。”言蔚熙听到妹妹没事的时候,声音放缓了一些:“还能怎么样?忙的吃上顿没下顿,忙的老娘面黄肌瘦,你倒好,安安生生的待在A市做甩手掌柜,时沐笙,老娘真是上辈子欠你的!”时沐笙抽了下鼻子,喉头哽咽:“谢谢你。”“别肉麻了。”言蔚熙突然听出了她声音间的不对劲儿:“你怎么了?”而后声调陡然拔高:“你在哭?”“没有没有。”时沐笙连忙把电话扔出去,眼眶很红,她往眼睛里扇着风,妄图把眼泪扇回去。但是心中压抑的难受止也止不住,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听到言蔚熙声音的那一瞬间,眼泪流的不受控制。“我没事。”过了许久,时沐笙才重新把电话拿了过来:“风吹进眼睛里了。”“我信你个鬼!”言蔚熙在电话那头挂了电话。嘟嘟几声之后,时沐笙无奈的摇了摇头。她这个暴脾气实在让人很无奈。擦了擦眼泪,时沐笙用手拍了下脸,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憔悴,然后准备去时运一趟。公司各部门的工作井井有条,当初和言蔚熙去大学里招来的大学生,短短一年的时间里,就迅速发展成了公司的心脏以及脉络,时沐笙省心极了。她出现的低调,加之做甩手掌柜久了,公司人员更迭,许多人都不认识她。“你好,请出示工牌。”大楼前,公司保安礼貌的伸出手:“小姐,以前没有见过你,新来的吗?”这句话应该时沐笙问才对。她叹了口气:“没有工牌会怎么样?”“工牌是每个人都有的。如果没有工牌的话,就进不去公司。”时沐笙微微诧异,这是什么时候新出的规定?“好吧。”时沐笙很想吼一句“老娘是你老板你居然敢拦我!”,但是这个样子极有可能会被人当成神经病,她脑袋中蹦出了几个更为妥善的方法,比如把自己的大头报贴在公司宣传栏里,但这样又着实太蠢,她担心会被言蔚熙骂。时沐笙掏出手机,给张南打了个电话。号码刚拨出去,头顶就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沐笙。”时沐笙抬头,日光灿烂,她眯着眼看了好久才看清。是沈嘉霖。许久不见了。时沐笙神情诧然:“嘉霖,你怎么会在这里?”沈嘉霖耸了下肩:“说来话长,要不要去坐一坐?”时沐笙没有进公司,和沈嘉霖找了一个咖啡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沈嘉霖应该和言蔚熙在一起,他作为特别嘉宾,保持节目热度。沈嘉霖的目光紧跟着时沐笙,似乎怎么也看不够似的:“前些天。”“你不是……”时沐笙想了想,取中和问道:“和蔚熙吵架了吗?”沈嘉霖轻轻笑了起来:“被你猜到了。”沈嘉霖是个正儿八经的直男,为人十分的大男子主义,言蔚熙又是个正儿八经的女权主义者,追求女性平等自由,两个人搁在一起。可想而知,会发生什么化学反应。倒是没有听言蔚熙说这桩事。沈嘉霖笑了笑:“蔚熙是个很有主见的女孩子,我们之间发生了些不好的事情。所以我就提前回来了。刚好有一部戏要在A市取景,暂时要在A市待一段时间。”“公司的那些……”时沐笙问:“公司的制度,是你调整的吗?”或许新来的员工不认识时沐笙,但是却不可能不认识沈嘉霖。沈嘉霖是名义上的副总,回来之后,费了一番精力,调动了公司规章制度,时沐笙本来就是要处理这些事情,没想到被沈嘉霖先一步处理的井井有条了。“闲来无事。”沈嘉霖笑了笑,他有些瘦了,人也晒的有些黑,五官愈发深邃英俊,笑起来的样子像是一坛陈年老酒,分外醉人。“你也瘦了。”沈嘉霖的目光胶在时沐笙身上,却是温柔的,并不逾矩冒犯:“怎么样,养孩子好不好玩?”“好玩。”时沐笙陪着他笑:“有空你也生一个。”“没空。”沈嘉霖揉了下眉心:“也没人陪我生,孤家寡人一个,倒是落个清净。”比之当初热烈的占有欲,沈嘉霖如今和时沐笙的相处状态显然更随和了。“沐笙,你还和陆瑾珩在一起吗?”时沐笙“嗯”了一声,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陆瑾珩是扎在她心上的一根刺,连提都不能提。沈嘉霖不见怪,他拿出手机,翻出来几张照片:“给你看一个人。”屏幕上是一个穿碎花裙子的小女生,长相甜美,微微笑着,两颊的酒窝似乎能甜死人。“这是……”时沐笙诧异的挑眉:“你的女朋友?”“不是。”沈嘉霖说:“川甲市的一个姑娘,参加了我们的节目。蔚熙说她生的好看,直接培养她成公司的艺人了。”却实很好看,清纯甜美,年轻漂亮。“可以啊。”“这都是小事。”时沐笙说:“你们自己做决定就好——”时沐笙的话还没有说完,沈嘉霖的手指按着照片放大,女孩的相貌清晰的出现在屏幕上。她的五官近看显的很精致,眉眼带笑,眼梢半挑,右眼下有一颗泪痣。“你看。”沈嘉霖用手挡着女孩的下半张脸:“她的眼睛与你有九分相似。”时沐笙眨了眨眼睛。九分相似,她皱眉看了许久,越看越心惊。哪里是九分,分明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