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来做什么?”林樱又问了一遍。时沐笙没有看林樱,往屋子里瞥了几眼,没有看到陆瑾珩的身影。心中松了口气,然而这口气还没有松下来,屋内里面便传来了一句极为慵懒的男声。“小樱,是谁来了?”是陆瑾珩,原来他在这里。林樱皱着眉头,神情戒备的往前走了一步:“你快点滚,别挡在这里碍眼,时沐笙,陆瑾珩他已经不爱你了,你还纠缠不清,就不要一点脸吗?”“就算他现在是魏铄。”时沐笙冰冷的抬起眼:“也是我的丈夫,我们结过婚,并且至今没有离婚。林樱,如果仔细捋一捋的话,你和我,谁才是第三者?”“你……”林樱咬着牙。两人的对话很短,一眨眼的时间,便刀剑齐出。泛冷的刃如同一道寒光,在彼此之间游曳,然而并未维持太长时候,陆瑾珩良久不见回声,便穿着拖鞋走了出来。他的步调永远是这般,不疾不徐,并且每一步的落脚极轻,但此时落在时沐笙的耳畔,那脚步声却犹如死神的铃铛一般,一颤一颤的响起来。她突然有些莫名的想要退缩。然而已经来不及了,眨眼之间,陆瑾珩已经走到门口,轻描淡写的看了一眼:“是你。”他的声音冷冷的,未泛起一声波澜,时沐笙倔强的抬起头,直迎他的目光。四目相对,时沐笙最先败下阵来:“是我。”“你来做什么?”“爸妈很想你,让我给你送些饭。”时沐笙把食盒提起来,突然往屋子里一挤,便冲了进去。陆桥说的对,她如今拖着一个我大肚子,没人敢把她怎么样。屋子里收拾的很干净。但是却弥漫着一股子淡淡的花香,这是某种女士香水。时沐笙知道。陆瑾珩最讨厌这种味道,只是如今为了林樱,也不知道变了多少。时沐笙大摇大摆的走进来,把饭菜往桌子上一按,一盘一盘对端出。饭菜的香气和屋子里的香水像是形成了某种互相排斥的较量,最终香水的败下阵来,饭菜香味浓郁,大获全胜。这世界上有一种神奇的东西叫做妈妈做的饭,说不清特别在哪里,那是影响嗅觉味觉,甫一拿出,几乎让人热泪盈眶。陆瑾珩眸子幽沉。他一把拉住时沐笙的手:“过来。”时沐笙被陆瑾珩拽的一个趔趄,然而落脚却是稳稳的,陆瑾珩照顾她是个孕妇,并没有用大力气,拉着时沐笙一路到卧室,冷冷的,拉着时沐笙的一只手,便把她按到墙上。“嘶……”时沐笙瞥了下嘴,可怜巴巴的看着陆瑾珩,像是一只被虐待的小猫似的:“疼……”这句话便像是小猫的爪子,轻轻的,缓缓地,搔着心头的躁动。“时沐笙。”陆瑾珩一字一顿,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我们没有关系了,所以以后,你也不用费尽心思再找我。我的爸妈,亦不劳你操心。我们桥归桥,路归路,我还活着,所以这条命不用你还,我们……一干二净,谁也不欠什么了。”“怎么不欠?”时沐笙颇为无赖,她抬头,一派坦然的盯着陆瑾珩,仿佛是天底下最理直气壮的人:“凭什么你说不欠就不欠了?我们一时是夫妻,一辈子都是夫妻,况且,我现在还怀了你的孩子,你一句话轻飘飘的略过去,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你又让我如何自处?”陆瑾珩自然不能被她这一番话唬了过去,他眯着眼,眸子中的神情似乎颇为玩味:“我倒是没想到,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你倒是变了不少。”何止是变了不少,简直变得时沐笙都快不认识自己了。这么长的时间。发生了多少天翻地覆的事情,早已物是人非。时沐笙如果还和以前一样,怕是早被时间洪流冲刷的不知道去哪了。时沐笙没有说话,亦或是此时此刻,没有什么话好说的。她踮起脚,一只手捧着陆瑾珩的脸便吻了上去。舌头灵活钻进他的唇瓣,这个吻满是缠绵悱恻,像是四周的光阴都浸温成水,暖暖的包裹着两人。陆瑾珩眉头一挑,一丝诧异拂过。既然如此主动,他也不做动作了。任由时沐笙吻着他。半晌,时沐笙似乎累了,身体一软,便倒在了陆瑾珩的怀里。她声音温和,像是一团团的云,不动声色的填满两人之间的罅隙:“老公,我们回家好不好。”这个称呼没有用过,第一次用,倒是十分新鲜。时沐笙唤陆瑾珩时,常常是“喂”亦或是直呼其名,从来没有这么缠绵悱恻的叫过一声“老公”。她赤果果的示软,一切的执着,执拗都不要了。如今他们是普普通通,最平凡的一对夫妻。但是陆瑾珩却并不接受。他抬手,动作缓缓地。像是放大了的慢动作,一点一点的推开时沐笙。“不要……”时沐笙大喊。她手脚并用的想要靠近陆瑾珩,但是他的力气很大,一寸一寸的把自己的身体从时沐笙的怀抱中抽了出去。“沐笙,不要这样。”陆瑾珩叹了口气:“记得你以前曾经说过,不爱的就不要强求,如今我不爱你,你如此自降身段,倒让我有些看不起了。”这句话的意思浅显易懂,时沐笙陡然间便白了脸色。“你……”“沐笙。”陆瑾珩一字一顿地说:“该我的责任,我会清清楚楚的负责。但是关于你,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了。我如今是魏铄,你是陆瑾珩的妻子,两者不同,你也该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你死而复生,又轻而易举的改个身份,难道就让我对你无动于衷吗?陆瑾珩,天下的男人如果都像你一样,炸死另娶,那么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规矩可言?”“我还活着,就是规矩。”陆瑾珩声音始终淡淡的,道:“沐笙,我们没有必要纠缠。到此为止,你走吧。”话音才落,客厅中陡然传出一声巨响,而后林樱一身饭菜汤水,跑了进来。“陆哥哥,不好意思啊,饭菜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