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怎么就突然发芽了呢。”丁叔把水壶递给他,笑了笑又说:“你想知道吗?”
这句话把裴知从情绪中拉了出来,“想。”
“先把水浇了。”丁叔语调拖得很长在卖关子,“浇了我就告诉你。”
他转眼看向丁叔,迟疑了几秒把水壶接了过来,从树干到树根都浇了一遍,他还有点担心水浇太多会不会把根泡烂,但一想到已经几年没浇水了他又大胆起来。
等他浇好后丁叔才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一直都是小川在浇水,他来的第二天就问我又没有水壶,我把这个水壶从地下室找了出来。”
丁叔的语气有点感慨,“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个水壶还是你妈妈刚住进来的时候我和刘姨跟她一起去买的,都已经十多年了,没想到还能用。”
裴知垂下眼看了一眼这个水壶,是不锈钢的,如果丁叔不说他是看不出这个水壶居然放了这么久,他把水壶放下坐在了丁叔的旁边。
“小川每天都比你早起半个小时,下楼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来浇水,还给买了营养液,刚开始我也不理解明明这颗树已经死了再怎么精心照顾也不会发芽了。”
可池川说:“树死看皮,这颗树的皮还是充满生机的,只是假死了。只要足够的养分一定可以在某一个春天发出新芽,在夏天枝繁叶茂。”
丁叔顿了顿,抬头看着这颗树,“本来我是不信的,前天你跟小川回家的时候小川晚上还打电话给我让我浇水,第二天我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这簇新芽。”
裴知他怔怔看着那簇绿油油的叶子心情五味成杂,或许他也能像这颗树一样,重新获得新生。
但前提是他要脱离这个家,他现在才十七岁,他还有未来,人生那么长,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丁叔看裴知的表情慢慢缓和,也松了一口气,“小川真的挺不错的,成绩好,个也高,人长得也帅,是个好孩子。”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丁叔能看出来自从池川来了之后裴知真的变了很多,以前他都是孤零零的,有时候看着裴知的背影他都觉得好孤单。
他也是看着裴知长大的知道裴知这些年过得太压抑了,现在能有个哥哥真的挺好的,至少受委屈了也能有个地方倾诉,而不是通通咽在肚子里自己消化。
丁叔的这句话裴知非常认同,他想,以后他也要对池川好一点。
“池川知道这棵树发芽了吗?”
“没呢。”丁叔说,“你俩不昨天才回来吗,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
他跟丁叔还在说着话,就听见后面有脚步声,裴知转眼一看池川已经下楼了,他又偏头看了眼丁叔手上的手表,刚好六点二十。
他朝池川跑了过去,池川见到他也有点诧异,“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醒了就起了。”还没等池川说话他就拉起池川往院子里面走,脸上是压制不住的笑容,“你看,发芽了。”
池川顺着裴知的目光看了过去,一抹绿色映入他的眼帘,他忍不住垫起脚看,但是那簇新芽长得太高,得从二楼往下看看才能看到全貌。
他偏头看了裴知,裴知脸上挂着笑容,连眉梢都带着欣喜与雀跃。
只要精心照顾枯树也能逢春。
“池川。”裴知本来是想对池川说谢谢的,可是当他看到池川的脸他又什么都说不出口他觉得又别扭又肉麻,嘴边张张合合半天最后说了一句,“以后起床叫我,别呆呆的坐着等我了。”
“嗯。”池川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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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知觉得现在的他可能就像这颗树一样刚开始冒出新芽,或许在某一个盛夏真的能枝繁叶茂。
他终于不再是一颗贫瘠的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