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泼皮呼啦啦猛然便围了上来,手中拿着砍刀、棍棒,口中咋咋呼呼:“哟!就是他就是他!”当中有个头皮刮得青亮发光的混子满脸狞笑,嚣张跋扈的从腰间抽出把开山斧,大手一挥叫道:
“都他妈呆一边去!钉头的仇,老子亲自来报!”
听得这话,那些泼皮无赖、流氓匪贼齐齐喝了声彩,人堆中闪出一条道来:“六哥,您来,这活儿您来合适!”
这人便是那六混子了?
既然今日他也来了,那此事定然万万不会轻易了结——至尊宝看看这两边围过来的泼皮,心中盘算个法子来:首先便等着那六混子走近,自己抽冷一砖砸个满堂开,只要那六混子中这一砖,泼皮无赖中定然大乱,随后天吴便可黑烟卷起飞沙走石,至尊宝此时便可开溜…
至于其他?哼哼,等晚上再去找回场子寻那冤头债主,把本钱利息一并算来!
可至尊宝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那主意盘算的如此好,谁料却点都没有用上——
就在那六混子即将走近,至尊宝身子已经微微半蹲蓄力的时刻,忽然那泼皮群后面传来一声低喝:“那里来了这许多不懂事的玩意儿?居然敢在土地庙外面寻仇滋事?娘的,不知道这地方不许折腾的么?”
泼皮们顿时回头,便看见两个汉子,都是三十左右年纪,一身青衣青裤全都有二指宽的白布条边,正一前一后站着。
瘦的那汉子默不作声满脸苍白,一副冷面冷口的样子,腰间挎着柄长剑;后面个汉子略胖一些,手中拎着根圆滚滚的铜禅杖,看着也非善类。两人斜着眼盯着这一干人,后面那略胖的汉子就像呼喝鸡鸭一般挥挥手:“好话不说二遍,全部都滚!如若不然,出了什么事儿别他妈后悔!”
泼皮们看得这两人,不知怎地脸色都变了,包括那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六混子,都是满脸的尴尬样子,他已顾不得那至尊宝了,几步便跑了过来拱手行礼,一边舔舔那干裂的嘴唇:“二位,这事儿…”
谁料他话还完,忽然有个二愣子泼皮猛然跳了出来,指着两人破口大骂:“你俩是个什么鸟玩意儿?他妈的在此大呼小叫不知死活,兄弟们,我们干他娘的!”说着便作势要冲过去挥拳…
眼看拳头飞来,那当前那瘦些的冷面汉子冷冷一笑,淡淡道:“真的么?”眼神在那泼皮脸上一扫,那厮只觉得冷冰冰、凉渗渗,透着说不出的煞气!
他全身禁不住一个哆嗦,裤裆居然热了!
此刻他才发现身后那些同伴居然一个也没有冲过来,全部像是雪地中的寒鸦般挤做了一团,看着自己的那眼中都是无边无际的恐惧——眼前的视野忽然一斜,整个世界骤然天旋地转翻滚起来。
此刻那颈项上才感觉到一圈凉丝丝,可是片刻也就感觉不到了…
整个世界变得一片漆黑!
……
噗通一声头颅落地,颈腔咕噜噜朝外涌着鲜血也随之倒了下来!
两人对那尸体看也不看,只是冷冷的盯着众人。
一帮泼皮只看那二愣冲了上去,然后那惨白汉子拔剑、挥出、收剑,一气呵成毫无懈怠,犹若行云流水一般,眼神脸色就像杀了个鸡子儿般的随意,只觉得头皮尽是一阵发麻,就像自己脖子上也架着那样把利剑似的…
汗毛都尽数立起!
他们平时虽然也害人杀人,可又有谁如此光明正大,漫不经心的?杀完也立刻去把人埋了藏起来,哪见过这般随意杀人,根本理也不理的?
六混子也呆了!
他记得那坤少爷叮嘱的话,此刻更是记起了后半句——“记住,这咸阳我们各帮各派议定了个禁地,那就是十八巷土地庙周遭,无论是谁都不会去抢去霸占的,留给了虎爷。”说到这,那坤少爷嘿嘿冷笑:“记住了,在那里犯事,生死可就由不得你自己了!”
土地庙那禁地之说咸阳的混混都知道,除了些二愣子也没人去逆那龙鳞虎须,当时心中还到是众人尊敬那虎爷昔日威风所给的面子,可是没想今日终于见到了!
说杀便杀,这是何等的霸道!何等的威风!
这才是绿林霸主,江湖豪杰的气势。
六混子那脸也变得惨白,双腿一阵哆嗦,看那干瘦白面汉子的眼神又到了自己身上,止不住就叫了起来:“我们走!我们马上走…”“走个鸟啊!”那胖汉子呼呼怒道:“娘的,都敢朝我我哥俩挥拳了,真他妈长进到这般模样了,还想走?来,你们谁自己个儿砍个一手一脚留下回去报信,其他的一起上,看我们怕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