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说,”舒莫坐直了身体,他的脊背有些紧绷起来,整个人表露出一种抗拒的姿势,但很快男人就意识到了这一点,那段绷紧的腰肢也很快软下去:“他们会让我去前五层?”
“恐怕是这样的。”
希睁开眼睛,暖白色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也有可能是更高层呢,毕竟,你的情况如此特殊。”
他换了个姿势,将双腿交叠在一起,男人身上散发出的随意和慵懒与此时舒莫身上传达出的警惕姿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此时两个人的姿态完全相反。整个房间里只有他们的呼吸声,良久,舒莫抬起脸说:“我知道了。”
他的声音有些闷,一双绿眸也显得灰暗了些,他就那样坐在那里,发丝凌乱,双眸发暗,苍白的脸上还有一道不知道哪里来的血迹,一路从侧脸延伸而下,没入到他挺起的脖颈深处。
青年现在的样子确实足够凄惨,然而他本人却仍然是一幅格外冷静、平静的模样,像是无论遇到何等处境都是那副样子。
舒莫含着眼泪望向他的样子在希脑中一闪而过,他换了个姿势坐着,看着舒莫揉了揉脸,将脸上的泪痕擦干,他低下头,捏了捏自己的手指,有些疑惑为什么自己脸上会带有湿黏的痕迹。
舒莫只感觉今天经历了太多事,他从心底里缓缓生出一股无力感,那股疲累越垒越升后,就变成了一种麻木。
舒莫甚至有些破罐破摔起来:反正他活到现在还好好的,他就不信之后还能遇到什么更离谱的事情!
“之后会有人来带你前往上层。”不知为何,希的声音有些低了,舒莫擦干自己脸上的痕迹,面上带笑点了点头。
拒绝的话在他的脑中转了一圈,但希和舒莫此时都知道他本质上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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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管大人,”舒莫的声音听上去十分清朗:“我想知道,如果去上层工作的话。”
“会涨工资吗?”
这个在刚刚拒绝成为日柱信使的人在低声询问换岗后是否会涨薪。
希看着他,那眼神让舒莫忍不住缩了一下脑袋,片刻后,希才说道:“会的。”
舒莫和希的短暂交谈中,身旁的十二像是作为透明人般被他们忽视,舒莫低头看了女人一眼,见到的却是一双在镜片后也显得冷漠的眼神。如果可以,或许十二更想把他直接手撕了,这让舒莫的心情不可避免地沉重起来,这倒不是因为对方的态度感到伤心,而是因为:像十二这样的人,在上层……会扎堆出现。
想到这里,有些头痛的舒莫只想回家好好休息,他这一头经历的事实在太多了,男人刚准备起身,希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拿起了桌上的一份文件,叫住了他。
“舒莫。”希翻着手中的资料,他放下那叠文件,脸上一直以来毫无变化的浅笑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似乎是带上了某种真心实意的感情:
“今天刚好是你的生日呢。”
闻言,走到门口正扶着门框的青年回过头,在那一瞬间,一种茫然的表情从舒莫脸上一闪而过,他看上去像是有些搞不清状况,然后,黑发青年就听见希用一种仿佛随口提起般的语气说:
“——祝你生日快乐。”
在耀眼的白炽灯下,希脸上温和的笑容却比人工合成的白光还显得更灼热几分,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暖色呢,像是阳光垂落而下,带着灼热的温度将周围的一切缓缓净化。
舒莫握紧了门框,他挠了挠头,然后,这才反应过来的青年也抬起脸,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
“谢谢你,希大人。”
从研究所回家的路上,猎人们从走廊里走过,一群清洁工从远处赶来,带着清洁工具急匆匆地清理满地狼藉以及同类的尸体,舒莫看见一个猎人嘴里嚼着一块面包,正靠在墙上随意地投掷着手中的一枚金币,在他脚边,一具男人的尸体看上去十分眼熟。
舒莫停下脚步,突然认出那是之前曾经对他说“我会跑得比你快”的同事,他确实跑得很快,一脚蹬出几百码的油门把自己送上了天。
在这一次的事故中,除了舒莫以外,无人生还。
舒莫的步伐紧紧只是停顿了一瞬就离开,他的穿着残破不堪,清洁工的制服早已破损,身上只披着一件完好的披风。那披风通体皎白,只在背面用极为珍贵的材料绣出了一个精致的图案。
那是一轮耀眼、漂亮的太阳图案,仅仅是边缘闪过的光华就足以让接触到的人乱了眼神。
那位猎人原本只是随意地朝着这里看了一眼,然后他看见了那个图案,男人的眼神划过,继续投着他的硬币,然后下一秒,猎人突然猛得回过头,脸上的表情也变成了:“???!”
他手中的硬币掉在地上,同僚无奈地低下头帮他捡起来:“你这是怎么了?”
猎人推了推同僚然后示意他转头,同僚扭过头,然后他的表情也变成了:“???!”
他们两个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位猎人忍不住伸出手,捏了一把对方的脸,另外一位猎人托住自己的下巴,说道:“刚刚,你也看见了?”
“你看见了?”
“我们看见的是同一个画面吗?”
猎人没有再说话了,他将手里的金币放进嘴里嚼了,揉了揉眼睛,仍然有些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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