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做什么,”太后看了神色淡淡的裴良玉一眼,心里有了猜测,面上也差了几分,“罢了,她是个事忙之人,难得进宫,也不好驳了,先叫她去见皇后吧。”
裴良玉昨儿才进宫呢,今日汾阳王妃就忙不迭的也要来,若说是和裴良玉没关系,换谁谁信啊?就是裴良玉自己,那也是不信的。
想到此,裴良玉心里止不住的添了几分厌倦,原以为好些日子都不必见到汾阳王府的人了,可这才几天。
太后这边允了,不过半个时辰,汾阳王妃和郡主就到了,同时来到长乐宫的,还有皇后。
给皇后行完礼,裴良玉又给汾阳王妃也见了礼,不过却不是以母亲称之,口中只说:“见过王妃。”
汾阳王妃一愣:“玉儿不必多礼。”
汾阳王妃身边,郡主早忍不住上前亲亲热热的喊了裴良玉一声姐姐,又和她一同坐了。
郡主位尊,自然在汾阳王妃对面,裴良玉在郡主下首,王妃则在太后下首。
太后神色懒懒,连面上的喜欢都不乐意做:“汾阳王妃今日怎么有空进宫,看哀家这个老婆子?”
“许久未进宫请安,臣妇心中不安,”汾阳王妃说着,又看向郡主,“且明年春里,卿卿远嫁,臣妇也想先带她来见过太后。”
提起郡主,太后脸色稍稍好了几分,转头问郡主婚礼准备的如何。
郡主一一答了,但三五句后,太后也不想再问。
裴良玉就在郡主身边坐着呢,郡主嫁的有多好,准备的有多尽善尽美,就难免让太后升起对比裴良玉的心思。娇娇俏俏的女孩子她是喜欢,可人也总有个亲疏远近。
气氛一时安静,裴良玉见郡主有些不安,便笑道:“卿卿出门子,必然是十里红妆,可惜路远,我却见不着,实在可惜。”
裴良玉说这话时,满脸笑意,又带着几分向往,悄悄对郡主眨了眨眼。
这熟悉而俏皮的小动作,让郡主不自主的笑开,屋里的气氛也随着这个笑变得缓和了许多。
见秦良玉不介意,还特意为郡主开口,太后看向她时,还带了几分骄傲赞许。
裴良玉重又端正坐好,不经意间扫到皇后和汾阳王妃的神色。汾阳王妃神色复杂,她能理解,可皇后怎么一副看自家人的模样看她?
“其实今日进宫,臣妇也还有几分是为了玉儿,”汾阳王妃捏着帕子的手因为用力,已有些发白。
屋内刚刚好转的气氛,被汾阳王妃这一句话打散,可这回,裴良玉也不能接了。
皇后看了王妃一眼:“王妃这话怎么说。”
“说来本是两家家事,可太后是长辈,也不是外人,臣妇便舔着脸想请太后做个见证,”汾阳王妃说着,看向裴良玉,“这几年,委屈玉儿了。”
裴良玉忙站了起来:“王妃这是说哪里话。”
“你也不必安慰我,当初那些事,我静下心想想,也实在不像话,”汾阳王妃叹了口气,“我将心里的怨气愤懑都撒在你身上,可你又有什么错呢。”
裴良玉脑子嗡的一声,登时红了眼圈,但心却提了起来。汾阳王妃这是要做什么?
汾阳王妃转身看向太后与皇后:“玉儿是个好孩子,便是臣妇对她不好,她也从来恪守礼仪,我这两年常常生病,家中上下,也全靠玉儿操持,是臣妇和这个好儿媳没有缘分。”
汾阳王妃落下泪来,可她说出的话,皇后反听得上心。
汾阳王妃略收了收:“臣妇想请太后与皇后做个见证,无论玉儿日后嫁入谁家,永远都是我汾阳王府的姑奶奶。”
谁想做你家的姑娘!裴良玉在心里大喊,我只想离你汾阳王府远远的,最好是再也别见!
皇后听罢,问了一句,“这是王妃你的意思?”
汾阳王妃摇了摇头:“这是臣妇与王爷商量过的。”
皇后脸上刹那间露出几分喜气,看向太后:“母后,这是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