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蝶:“拖出去。”
发落了一个,孟蝶就将目光落在赵升身上。虽然没有接触到孟蝶的目光,赵升这会儿还是抖如筛糠,在这春寒料峭的时候,后背衣服被冷汗泅透了。
孟蝶:“赵升,你还挺聪明,以为不在京城去京城周边的县城赌就可以瞒天过海,我就查不出来了是不是?”
赵升抖着身体,说话结结巴巴:“二、二奶奶饶了我这一遭,我来世当牛做马报答二奶奶的恩情。”
孟蝶:“免了,我可不想有个赌鬼在我身边。”
赵升:“我肯定戒赌,我再也不赌了,我发誓我……”
孟蝶:“晚了,从你开始赌,从你开始隐瞒不坦白,一切就都晚了。夏嬷嬷,除了他外,他的妻子儿女同样家私一样不许带,一并撵出去。至于他父母那边查清有没有给过他还赌债,若是没有年龄一大把就算了,若是有,也一并撵出去。”
赵升大惊失色:“二奶奶,我儿女不知道我赌钱,他们是无辜的他们是无辜的,他们真的是无辜的。”
孟蝶冷哼一声:“这会儿知道儿女了?赌钱的时候怎么不想想?隐瞒不报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这会儿想起来了,这世界上什么药都有卖的,唯独没有后悔药知道为什么么?因为发生的事儿就是发生了,时光不可能倒流。拖出去。”
“二奶奶,二奶奶……”
贾义原本还老神在在,听着赵升越来越远去的声音,心底终于升起一丝丝恐惧,生平第一次有了后悔的念头。
孟蝶站在他面前,贾义盯着孟蝶的裙摆,头垂的更低了。
孟蝶:“贾义,你亲娘是老夫人的陪嫁,伺候了老夫人一辈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们平日见了也要称呼一声姐姐,想来是因为这个,你就不把我们这些年轻的主子放在了眼里,是也不是?”
贾义叩头:“二奶奶,小的绝没有这个想法。”
孟蝶:“没这个想法?我和你大奶奶这几日正整治府里上下去赌坊赌博一事,你昨日偏又去赌坊赌钱,你这是打量我查不出来呢,还是觉得我这个年轻的主子收拾不了你?”
贾义:“二奶奶是主子,小的是奴才,主子教训奴才天经地义,小的绝不敢对主子心存不敬。”
孟蝶噗哧一笑:“你还知道主子教训奴才天经地义呐!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不教训教训你让所有人都瞧瞧,人人还都当我这年轻主子好拿捏呢。夏嬷嬷,他家里还有什么人?”
夏嬷嬷激灵一下:“还有娘亲贾嬷嬷,哥哥嫂子并侄儿侄女以及两个出嫁的姐姐。”
孟蝶重新坐回椅子:“你派两个人去问问他的两个姐姐,是愿意跟着一起出去还是断绝关系,想好了再来回,一旦选择可没有后悔的余地,不然真有什么,可别指望我给脸。”
“他自己除了身上穿的衣服,其余一律不准带,直接撵出去,贾嬷嬷和他兄长一家,到底是伺候过老夫人的,我格外给她一个面子,允许他们把家私带走,然后一并撵出去。”
夏嬷嬷呆住。
贾义眼睛也直了,他猛然抬头看向孟蝶,孟蝶坐在里面,凝萃馆中管事娘子排成排,透过一道道缝隙,他不知道是太远了还是怎么样,只能模模糊糊的瞧见孟蝶今日穿的天蓝色裙摆。
孟蝶淡淡的看向夏嬷嬷:“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办?”
夏嬷嬷又是一个哆嗦:“我这就去办。”
贾嬷嬷身份在府里到底不一般,夏嬷嬷亲自着几个婆子去拿人,奔着去她家走到一半儿的路就有人来回:“她在老夫人的屋里哭呢。”
夏嬷嬷顿时有些踌躇,不知道是继续去拿人还是先去回二奶奶。她身边的人彼此挤眉弄眼,却没有一个敢吭声的。
最终夏嬷嬷一跺脚带着几个婆子直奔正房,今儿这事儿是二奶奶吩咐的,换做是大奶奶她一定不会去,哪怕大奶奶管家。夏嬷嬷心里很清楚,大奶奶纵然管家,这个家年轻的主子里谁也越不过二奶奶去。
二奶奶的祖父可是刑部尚书,那可不是吃素的,她自己又是县主,真的不高兴,别说老夫人,就是老侯爷也会让她一两分。心中又忍不住埋怨,贾嬷嬷和她儿子是真真作死。
刚到侯夫人这边,就听见屋里贾嬷嬷断断续续的哭诉声:“老夫人,我也知道义儿不对,这次饶了他,我一定好好收拾他一顿,让他长长记性。”
“他也算是老夫人看着长大的,他就是孩子心性一时好奇罢了,这会儿给他个教训,他肯定能改好的。”
侯夫人:“你也太宠他了。”
贾嬷嬷泪如雨下:“老夫人说的是,实在是我狠不下心,恩儿啊,我的恩儿……”
贾恩,贾嬷嬷的第二子,聪明伶俐又踏实肯干,当初跟在世子身边,将世子照顾得十分妥帖,很得侯夫人喜欢,偏十七岁的时候得急病去了,不久之后贾嬷嬷的丈夫贾贵念子心切,也得病去了。丧子又丧夫,贾嬷嬷对还年幼的贾义难免溺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