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面色紧张,急忙掏出腰间手枪,对准了车夫。杨迷糊却示意狗子稍安勿躁。
他嘴角微微上扬,轻声笑道:“白先生,真是许久未见!扮成车夫来见我,意欲何为?”
车夫从容的举起双手,缓缓转过身来,果然是白少安。
他摘下瓜皮帽,一把撕掉假胡子,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说道:
“杨兄,眼光果然敏锐无比,刹那间就识破了我的身份,实在令人佩服之至。”
杨迷糊看向狗子,吩咐道:“把枪收起来,别吓着好儿。你先带好儿走,我和白先生单独聊聊。”
见狗子抱着好儿,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去,杨迷糊这才又开口:“白先生,别再拐弯抹角,坦诚相待得好。”
白少安讪笑了笑,“其实还是那份名单的事,希望杨兄能助我一臂之力。”
杨迷糊撇了撇嘴,“说说看,我该如何助你?”
白少安不答反问:“潜伏的日本间谍,你们已挖出多少?”
见杨迷糊不吭声,他自嘲道:
“交浅言深,这个问题有些不合时宜。不过事到如今,军统潜伏在延安的人已失去效用,但潜伏在上海和南京的名单,杨兄能否坦诚相告?”
杨迷糊沉默片刻,没直接回答,反问:“这个,你该去问方筱雅,何故来问我?”
他并没否认名单一事,白少安挠了挠头,无奈的说:
“她不信我,连面都不见。我之所以来找你,是因为你我毕竟是姑舅兄弟,相对好说话些。”
杨迷糊冷笑一声,嘲讽道:“所谓姑舅兄弟,是真是假不得而知,哪来情分可言?我娘是不是受了你的怂恿?”
白少安正色道:
“谭老二并非冒名顶替,他确确实实是我父亲,与姑姑是堂兄妹关系。当然,信不信由你。
你娘在南京所扮演的角色,杨兄心知肚明,所以说不上怂恿,只是稍微推动了一下而已。”
见他敢承认,杨迷糊心中起了警觉,“你目的何在?”
白少安笑了笑,徐徐道:
“我爹和你娘,在上海,其实见过一面。但具体说了些啥,不得而知。
我爹被送走后,你娘似乎很着急,与老杨头见过几次,当然是打着孩子的由头。
你娘被送到苏州,老杨头急了,至于急什么,你应该心中有数。
所以我跟踪脏老头的人,来了苏州,见到了你娘。
侄子见姑姑,自然谈得来,便说了你将要离开上海。你娘便急了,着急忙慌的带子墨赶回上海。
我承诺你娘,只要弄到潜伏名单,或者拿到有用的消息,事后给她小黄鱼一千根。当然,预付了三百根。
可没想到的是,你早对你娘起了疑心,连面也不见,我只好尾随你,到了苏州。”
杨迷糊却问:“我娘要钱干嘛?她找我要,岂不更方便?”
白少安撇撇嘴,“我猜,你娘锦衣玉食惯了,出手阔绰大方。再说,她也不知你有多少钱,即便知道,她也不好意思狮子大开口!”
杨迷糊讥讽道:
“看来,你无所不用其极!
你的目的,仅仅是潜伏在上海和南京的军统特工名单?这个要求,从共同抗日,一致对外的理由上讲,太过于合情合理。
但按军统历年来的行事风格,这种被地下党掌握的名单,大多被视为草履,所以又极不合理。
你刚才提到日本间谍,是警告还是提醒,不得而知。你让我如何信你?”
二人话已至此,杨迷糊心中一阵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