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韫之倒是没跟那女子说什么,接过缰绳便要上马。
冷风里这时传来那女子柔软缠绵的声音:“大人带清霜一起走吧。”
谢韫之顿了一下。
他没拦着清霜送他,是为了早些回去,免得杭德佑拉一帮人出来又是说不完的话,倒是忘了还有这一茬。
清霜能做到头牌,胆色自然并非常人,何况谢韫之又是难得一见的模样权势都了不得的人物,若是能入了他的眼……
她大着胆子摘掉鬓边的珍珠簪,抬眸水汪汪地看向谢韫之:“大人方才说这簪子不配清霜,清霜这样可好看?”
马车里的余清窈没忍住咬牙——谢韫之还说了这种话?
她双手紧握成拳,看得一旁的紫鸢和长贵皆紧张不已。
那头清霜看谢韫之没动静,更是大着胆子伸手去拽他的衣袖。
谢韫之手一闪,她伸出来的动作便落了空。
谢韫之并未打算理会她。
她面色不觉有几分尴尬,但她很快便掩饰住了,又抬眸看向谢韫之,心一横,将腰间香囊捏在手里,离谢韫之近了几分,大着胆子道:“听闻大人的夫人相貌丑陋,长了一张阴阳脸,大人就不想试试正常女子的滋味吗?”
谢韫之原本平静的眸子倏地变冷。
他淡淡看她一眼:“正常?”
清霜脸色微变。
他目光虽平淡,看向她的眼神里却分明是“你一个烟花女子也算正常女子”?
清霜绷着脸道:“我家境贫寒,被迫流落烟花之地,并未觉得自己卑贱。”
杭州城里许多人达官贵人都吃她这套。
谢韫之目光似能将她穿透。
“被迫流落烟花之地并不卑贱,卑贱的是你此刻的行径。”
“你香囊里的香我早闻到了,你觉得杭州城里的香会比宫里流出来的香更厉害?”
“更何况,你不会真以为你比我家夫人漂亮吧?就是你引以为傲的东西,恐怕也不及我家夫人的万分之一。”
清霜脸色一白。
他声音冷沉,不屑极了:“凭你也配跟我夫人相提并论?”
谢韫之一向不是话多的人,但今晚喝了不少酒,他又听不得旁人对余清窈的讥讽,便多说了几句。
说完后又觉得这女子实在不配他教训,转头便吩咐宋闻,“去回杭德佑,清霜冒犯了我夫人,按律法处置。”
冒犯贵人,按律是要坐牢半月的。
清霜看他虽面容清冷,但宴会上是好相与的才会如此大胆,没想到他说翻脸便翻脸,吓得立刻跪下:“大人恕罪,小女子不是故意的,小女子再也不敢了,求大人恕罪。”
谢韫之不再看她,翻身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