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还在生气,还是不想见我?”
如果是平时,央仪绝不会大着胆子说不想见他,但她那副忍着不掉眼泪的倔强样子还在眼前。某种情绪从那一刻起似乎就脱离了掌控。
孟鹤鸣变得无法断言。
或许女人生气时确实会口不择言说出更多奇妙的话来。如同数小时前,说他会把她介绍给别人。
简直荒唐到可笑。
孟鹤鸣突然发觉,他想要独占的心思已经到了无可复加的地步。他无法接受央仪和任何其他男人牵扯上关系,哪怕一丝一毫,哪怕只是想象。
孟鹤鸣抬手,再度叩响门扉。
“央仪,我们谈谈。”
他知道他们之间最本质的关系,以这样公事化的态度说出“我们谈谈”变成了某种讯号。
一旦嗅到讯号,那些无理取闹就不再有胡闹的空间了。
孟鹤鸣在等她收起小性子。
然而等了一秒又一秒,房间里始终没有动静。
他看表,慢慢立直身体,在一句低沉的“我进来了”中推开卧室房门——整洁的卧室空无一人,只有纱帘被风吹出温柔的海浪。
“央仪。”他不死心地重新叫了这个名字。
回答他的依然只是空白。
***
央仪路上一直在发呆。
计程车司机叫了她两遍,她才惊觉已经抵达目的。
今晚本来就是约了方尖儿的。
因为孟鹤鸣在家,央仪临时告诉她,恐怕不能一起吃晚餐了。方尖儿直嚷嚷她重色轻友。
现在重新空出时间,免不了被好友一阵揶揄。
抵达餐厅,方尖儿远远朝她招手。
见面就是一顿输出。
“哎能怎么办呢,谁让我在你心里只是孟总的备胎!凡事孟总第一我第二,不如你就在他公司占个职位得了,每年最爱老板的优秀员工奖肯定都是你的。”
央仪笑得很勉强,兴致恹恹坐到对面。
不愧是闺蜜,一眼看出。
“不会吧,吵架了?”
央仪点点头。
方尖儿露出苦恼神色:“怎么办,我完全想象不出孟总和人吵架是什么样子的。他吵架会噼里啪啦疯狂输出吗?”
噼里啪啦的好像是她。
央仪摇头。
孟鹤鸣从头到尾只说过那句“如果只是普通包养一个女人,不值得我花这么多钱”。
可这句话杀伤力太强了。
与把她撕开没什么区别。
心又不由自主地疼痛起来,央仪缓缓靠做在椅背上,深吸一口气,喝进半杯果汁。
清甜汁液顺着喉管不断往下,短暂地压制住了那股即将冒尖儿的苦涩。
方尖儿又在对面问:“那孟总吵起来是什么样子?总不能慢条斯理地跟你讲PPT吧?一二三四五,以下我列举五个点……”
方尖儿说着有模有样地模仿起来,终于换来闺蜜一个真切的笑。
“好啦,不聊男人。”方尖儿问,“晚点陪我去逛街?”
央仪犹豫道:“今天?”